秦征的小姨就是谢灵运的母亲,秦征有带我见过她。

见面那天有雨,我早年间风吹日晒,冬天穿得单薄,落了一身的毛病,阴雨天身体反应最明显,就导致我情绪低落。

加上又是头回见丈夫的长辈,拘谨,就没怎么说话。

这一次我以谢灵运女朋友的身份见他妈,她妈完不惊讶。反观我自己,着实被吓了一跳。我趁着她去卫生间,问谢灵运怎么回事,她怎么没有反应呢?

谢灵运这才知道我们之前见过。

等他妈回来,他帮我问他妈,是不是跟我见过,他妈说:“上次征征带着见过,说是朋友。刚见到我还说这世界真小,太有缘了。”

谢灵运又问:“那你知道秦征结婚了吗?”

他妈说:“知道啊,一个四川的小姑娘,我也见过了,还是我跟你爸一起见的。那不也给你打电话了?那会儿你正忙着你那些科研项目,就没过去。”

我跟谢灵运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谢灵运他妈上次见我对我客套有礼,或许并不是因为第一次见我,而是在她眼里我就是一个外人,不是秦征的妻子。

谢灵运帮我打听了一下那个四川的女人,在我被网暴的第二天,我买了半夜的机票,飞去了那个女人现在的所在地,广州。

她很漂亮,我私以为比我漂亮,但她似乎不是很自信,头总是微微低垂,从不敢正眼看我。我问她,是不是和秦征结婚了,她也不说。

我们就这么尬住,我不再问她,开始跟她讲我的故事。

我是辍学来到北京的,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不上学?上学是改变命运的方式里,成本最低的。

我当然想上学,但那时候我太小了,没有父母给我撑腰,被污蔑只能退学。我们学校的老师是信奉‘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歪理的,我的解释在他们眼里是狡辩。

我被退学后,我妈说给我找了一份工作,让我去隔壁镇上的书包厂做书包,贴补家用。她说多一张吃饭的嘴,负担太重了。

我就是她口中多出的那张吃饭的嘴。

我从小就知道这个世上骨气不值钱,所以只要我妈不让我走,表现出稍微有一点在乎我,我就会妥协,听她的,去隔壁镇子,交代我这一生。

但没有,没有人留我。

我去了北京,但我在北京举目无亲。

每次想挣钱就会先被骗,听人的话办了张信用卡,被盗刷了五千多,我在公交车站哭了一宿。

多可笑,就为五千块钱。

有本事的很多,有钱的也很多,五千块钱在他们眼里就跟五毛,五分差不多,但五千块钱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可是一笔巨款。

没有社会经验的我被骗了两年,认头了,当起服务员,只想着攒点钱到偏远的乡下租块地,盖间房,买几只鸡,鸭,一只橘黄色的小猫咪,种点菜,慢慢地过后半辈子。

结果还是没那个运气。

那时候我正在考虑跟我打工的饭店的老板睡觉,他说我要是跟他好,以后就让我管账。管账的意思就是我可以偶尔把客人结的账塞我自己兜。

我周旋在饭店老板、厨师、送货员之间,在他们身上骗点钱,半夜回到我十多平米的自建楼,一块一块地数,扶平了交给房东。

我在他们之间周旋,是因为他们偷东西嫁祸到我头上,跟老板娘睡觉被老板逮住,说是跟我睡的。

脏活儿累活儿都是我的,我要忍受他们心情不好时的巴掌,还要接受他们伸向我屁股和胸的手。

那时候我还没十八岁,找一份不看身份证的工作不容易,我得活着,我只能受着。

后来老板知道我骗钱的事儿了,就给我下最后通牒,要么跟他睡觉,以后去管账,要么就滚蛋。

我同意了。

那天,老板要在我身上烫烟头,我没同意,他一巴掌甩过来,我流了鼻血。我抹抹血,抹了一脸,什么也没说,穿上我刚脱了一半的衣服,扭头走了。

出门那刻就意味着,我没工作了,我又要去找下一个饭店了。

周末的晚上,车特别多,我就站在中关村的一条马路边,看着车来车往,吹着十二月的风。

吹够了冷风,我决定继续唱歌。

钱赚不到,就坚持自己喜欢的东西好了,反正穷到一个星期吃不了几顿饭的日子都过了,还有什么比这更难的吗?

我每次觉得我运气太差的时候,我都会想到我的嗓子,我有一副好嗓子,我还有快速记住旋律的天分。

我安慰自己,这是别人没有的,我的运气没有那么差。

我靠着这股信念,找了个经纪公司,写了我人生当中第一首歌,并且获得了我意想不到的成绩。

谁知道福兮祸兮,还没来得及沾沾自喜,我就被抄袭,被污蔑、造谣,被拎起来吊在公众视野。

我经纪公司的老板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让我的处境雪上加霜。

我被无数次堵在车站,媒体记者咄咄逼人,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能扭曲成另外一种意思,发成文章,激起更多人的怨怼。

当时我的评论都是让我去死的,我不知道有多少水军,但大部分是抄袭我的那个人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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