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就是觉得朕太勤政了,送了三百个美女入宫,这是打算让朕三日一辍朝,五日一休沐吗?”朱由检走在含光殿内,看着这些个妙龄女子。

不得不说,百花齐放,花枝招展。

张璎珞站在角落里并不显眼,但是朱由检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这个,贵人。”朱由检站在张璎珞面前,化了些淡妆的张璎珞。

不仔细看,她很难和宫里的那位张嫣联系到一起,但是那日在偏殿,朱由检可是看到过妆容一致时,张璎珞和张嫣有多么相似。

化妆术果然是邪术。

“另外两位妃嫔,就请皇后和皇嫂决定吧。”朱由检转了一圈,眼都看花了,挑不出来,索性不再挑。

周婉言还没有被废,如此大事,自然也要出面,仪态端庄的周婉言,此时还真有几分皇后的样子,可惜还是晚了些。

“今日午时三刻,周奎父子问斩,我随你同去。”朱由检坐下之后,抿了口茶。

周婉言闻言也是一抖,俯首说道:“臣妾领命。”

朱由检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今天有件冒死案,是一个嘉靖朝时候的驸马都尉做下了的,早已失了势的这个驸马都尉成佳伯,自己做不得这种事。”

“被冒名顶替的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一大名府的衙役,素来为虎作伥,当街杀了人,自然要问斩。”

“要被论斩那个是一个辽东回来的流民,朝臣们是想给朕一个台阶下,朕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就可以立刻把周奎父子二人,换出来。”

“但是朕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而彻查了此事。”

周婉言静静的听完了皇帝的描述,点头说道:“这是外廷的事,不用与臣妾这个妇道人家说。不过万岁爷做得对。”

“朕的肩上是日月,合起来就是大明,若朕是普通人家,你家里人蒙难,我必然倾尽力搭救,即便是污蔑,也尽自己所能,但是朕的肩上是大明的亿兆百姓,朕这一年来,犹豫了很多次,想过很多种法子,甚至想着借着长公主大赦,赦免周奎父子。”

“但是朕不能。”朱由检很少这么长的语句与人交流自己为何做这种决定。

他不愿意解释,听就用,不听就罢黜,但这是他的妻子,他要杀的是国丈和大舅哥。

“臣妾知道万岁为难,臣妾上下奔走,若是有搭救的可能,臣妾就将这搭救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可是办着办着,发现是绕不开万岁的。”周婉言面色有些悲苦。

说到底,这件事的核心,还是周奎父子犯了大罪,单论私铸,还不至死,但是私铸之后,伙同地下钱庄,坐下了那么多的恶事,死不足惜。

死刑的赦免和审核,都绕不过皇帝的御批。

天下的百姓、勋戚和明公们,也都在等待着万岁如何处理此案。他们百般试探,其实就是在试探皇帝的底线。

这件事自发生之日起,就是一件皇权、臣权之间的斗争,而并不是一桩单独的私铸案了。

“唉。”朱由检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三百宫女,百般妖娆,却是觉得无趣。

皇帝有什么好的。

“走了,午时朕去坤宁宫接你。”朱由检站起身来,离开了含光殿,他对下半身的事,其实没那么多世俗的欲望。

张嫣看到皇帝离开,却是坐下,低声说道:“婉儿,你父亲和你哥哥救不得了。你现在还要放弃你夫君吗?”

“皇嫂,此话何意?”周婉言死寂的眼神里,却是闪出了一丝的光芒。

“万岁和朝臣们自登基斗法至今,一年之久,才勉强维持住了皇室的体面,但依旧是黄衣使者不出京,你是不是觉得厌倦了?”张嫣抿了口茶水,叹气的问道。

周婉言点头说道:“是有些厌倦,有时候想想,不如做信王妃那时候,想做什么做什么。是有些倦了,累了,青灯古佛,也不失为一种活法。”

张嫣一听这个,气就上来了,忿忿的说道:“一个国丈私铸案,你参与了多少?万岁这一年又办了多少案子,亲征身受重伤,修养了两个月,又骑着马去了广宁。”

“你累了,万岁就不累吗?十八岁的少年郎,一到冬日,就冷的打哆嗦,暖阁里还裹着个大氅,是他身体不好?打小熬身体,上的战场,舞得动钩镰枪的男子,身子能弱?那是伤病。”

“可是你可曾听过他一句抱怨?”

“他是大明皇帝,你是大明国母!这些,都是你必须承担的!”

“你就这样去了静宁庵,留下万岁独自面对这个朝局,他也是人,他也会累,他更是有万般心事,不知与谁说。万岁就你这么一个结发妻,你走了,留下他自己,万岁爷狠心,你又何尝不狠心呢?”

张嫣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教训,这对苦命的鸳鸯,明明都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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