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为官多年,从地方到中央,一步步坐到了人臣的极限。担任首辅的这十多年间,更是大权在握。他留下了许多的资源和人脉,可叹的是前世的杜晚枫,直接放弃了。

在冰冷的大牢中自缢后,他的灵魂飘荡在杜家的上空。

那满目的萧条和空气中逝者残存的悲怨,让杜晚枫心尖泣血。

他不只一次在脑海内想着,若能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让杜家这个结局——

过去的那些人和事,走马观光一般掠过他的脑海。他痛、他悲、他恨!

灵魂不愿离去,不只是他,杜家无辜枉死的这些冤魂,也绝不会安息。

然后,杜晚枫就发现他愿望成真,真的回来了。

这些日子,他和大娘仔细梳理着杜首辅在世时所结交的人、打过的交道,曾帮助、信任得过的人。

一番统计下来,这个名单上的名字还真不少。

杜晚枫先联系了敬天府周遭的人,试探他们的反应和对杜家事的态度。

即便觉得这些人可信,交代他们的也都是部分事情。不会和盘托出,也不会直接说出他的目的。这样既能最大限度地保护这些人,也能保证在他们被查到时不会让人进一步查到他头上。

那位樵夫,便是杜寒秋安插在地方多年的密探。

朝廷破获的不少地方大案,其实背后都有他在暗中提供讯息。

他是杜寒秋最信任的人之一,是他在朝堂之外最有力的臂膀。

人称“谍王”的井宾,便是杜晚枫第一个重用之人。

只要有井宾在,他哪怕被人监视,困在这学士府,也能自由地与外面传递消息。

杜晚枫在学士府精密布局,安排着每一步。

谍王井宾就为他具体实行,联络各方。

“晚枫啊,最近那河神讨债一事,可是你安排的?”

杜晚枫此次过来,就是为了和大娘说这件事的。

“是我安排的。”

“这样做会不会草率了一些?”这个计策虽然容易奏效,但也太容易被拆穿。而且朝廷不会任流言四起,一定会让人查出真相。

“我做得很干净,不会让人查到我的头上。”

“你且与我说说。”大娘还是有些不放心,让杜晚枫说说,也是想听听这整件事是否有明显的破绽。要是有,及早给它填补上。

杜晚枫也很乐意大娘在这些事情上帮助他把关。

“崔行要重启河渠一案传出后,敬天府坊间开始议论此事。我便让人在河渠沿岸、尤其是双喜镇散步消息。之后,安排人夜晚穿着新娘嫁衣到河渠旁去唱曲,当地人便觉得是河神显灵。”

“那个假新娘会不会败露?”

“不会,就算败露了也绝对联想不到我身上。她也是当年遇害河工的妻子,这些年带着孩子活得很艰难。我只是让人暗中点了一下,她就自己前往河渠,用这种方式来悼念亡夫。即便真的有人追查,也不能怪罪她。”

毕竟那个女人失去丈夫是真,怀念亡夫更没错,也并不知道什么。

大娘点点头,这事晚枫确实做得很谨慎。

杜晚枫接着说道:“崔行的儿子崔豹在花楼与另一男子因为一个姑娘争吵了起来,在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那男子不敢再与他争,便进行了退让,因此还遭到了崔豹的奚落。他怀恨在心,想教训教训崔豹,但又惧怕崔家的报复和打压。这时候我们的人接近他,便给他出了一个河神讨债的点子。”

大娘听到这儿,眉眼亮了亮。

“他听了这个点子后欢喜得不得了,立即就买通人去做这事了。就算他那边做得不干净被人抓到了把柄,查到最后这也只是一场普通争风吃醋引起的寻仇事件。”

两次安排,都没有直接出面,而且做得非常隐蔽。对方就算再怎么查,那也查不到他们头上。

“那另外两位大人家里是怎么回事?”这也是让大娘最不放心的地方。

就算安排得再巧妙,这些事也不可能恰巧赶在一块,这样也就经不住查。

“王大人的小妾与家丁有染,这是我一早就知道的消息。在时机成熟后,我只用派人吓她一吓,说这事已经败露。她为了活命,肯定连夜就跟着家丁私逃了——”

“派谁人去做这事的?”

“井宾亲自去的,他会易容,扮成了一位家丁进入了府内。用的也是纸条,自始至终他没有亲自露面。等他们两人跑了后,井宾也第一时间离开了。”

听到这儿,大娘其实已经放下了心。

杜晚枫比她想像的要成熟也聪明得多。

但她还是把所有问题都问全了。

“陈大人女儿遭退婚一事,也是你安排的?”

“不是我刻意安排,而是小小推动了一下。”杜晚枫嘴角弯了弯说道。

“怎么说?”

“陈大人的女儿霸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