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我怎么做得了主?”

魏太公听了,虽然恼怒,却也无法。这时官兵已经到了,正在坞壁之外准备器械,马上要开始强拆。

魏太公只让别人出去应付,他自己却没有出坞,举步上楼,一直爬到最高处,将外面情景尽收眼底。

只见官兵忙而不乱,正从一辆辆车上卸东西,车上却没有拆墙常用的锤斧等工具,是些木头架子。

魏太公正不解其意,却见他们将木架子摆在墙外几十步,有工匠过来,指挥着众人将架子支起,不一会便装出一辆投石车。

魏太公吓了一跳,颤声道:“这,这是拆墙还是攻城,竟然用投石车!”

等他继续看下去,心里更加吃惊。因为官兵带来的不仅有普通的投石车,还有几辆连环霹雳车,传说一次可发射数十块巨石,连最坚固的城墙也敌不住连环霹雳车的轰击。

这强拆队的阵仗实在是太大,把魏太公吓到了,他两手扶着栏杆,苍老的手青筋暴起,面上的胡须在微微抖动。

他的孙子魏行年轻气盛,还在生气地叫嚣,“大父,何必受官府的窝囊气?不过是一千官兵,还及不上我们一半人多,孙儿这就召集人,将他们赶走!”

“站住!”魏太公止住孙子,故做镇静地道:“不过是四面墙壁,拆就拆了,为这些小事,还真要造反不成?官府来拆也说,省得咱们自己拆,还要费许多银钱。”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轰地一声,魏太公吓得一抖,回头去看,却见尘土飞起,坞墙已塌了一角。

紧接着轰隆隆连响,硕大的石块不断飞至,砸得墙倒屋塌,坞内居民奔走呼号,四处躲避。

石块不长眼,有的砸在坞墙之上,有的却越过坞墙落在坞堡之内,甚至是有人居住的屋顶。

一块巨石砸倒了牛圈的围栏,砸死了一条黄牛,圈内的牛马受惊,没头没脑地疾奔乱走,一头牛冲进人群,连着顶翻了几人。一块大石落入水塘之内,激起高高的水花。

连环霹雳车开动,石块的轰击声连成了一片,好像是密集的鼓点,震得魏太公心胆俱裂。

只一会儿的功夫,魏氏坞壁内已是墙倒屋塌,一片断壁颓垣,等到这一轮石块发射完毕,轰击暂停,官兵们重新在车上装石块,魏太公再看,见坞壁北面外重坞墙被砸塌了多处,这没有什么,官府就是要拆除这四面围墙,使其失去防御能力。可是坞内的设施也倒塌了许多,房屋、农田、牲畜圈,都一片狼藉,好像官府拆的不是外墙,而是要荡平这魏家坞堡。

“再拆下去,魏氏就要毁了,一会拆到内坞,还不得把我这把老骨头埋了?”魏太公哆嗦着嘴唇,忽地向着孙子失声大叫:“去!快去!叫,请官府万万不可再拆了,我,我自己来拆,五日,不,三日之内,一定部拆除,一寸坞墙也不留!”

魏行无奈,答应着去了。

等到魏太公一点点挪下了楼,正见到常县令被魏行引了进来,常县令远远地拱着手,笑道:“魏公深明大义,要带头自毁坞壁,实在是本县楷模,乡里表率,常某佩服之至,佩服之至啊!”

魏太公脸色灰白,强颜欢笑。常县令忽地皱眉道:“魏公,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魏太公没说话,心道该不该不说你也是要说的,还装什么相?

果然常县令毫不迟疑地说道:“官兵一动,日费千金,回去必得有所交待,此次出去官兵两千人,若是拆了这内外两重坞壁还好,如今只毁了半面外重坞墙,可是报上去这坞壁还算是魏氏自毁,带兵的张司马回去不好交差。。。”

魏太公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忙道:“张司马此番辛苦,魏氏无以为报,这两千人一天的钱粮就由我魏氏负担。”

“哪有两千人,顶多就一。。。”魏行话没说完,便被魏太公喝住,吓得不敢再说话。

这一天余下的时间非常和谐,魏太公设宴招待了常县令和张司马一行,宾主尽欢,临走时魏氏又送上两千官兵的“钱粮”,据说装了好几车,官兵才浩浩荡荡地回去了。

魏太公大病一场,根本爬不起来炕,可是就算躺在炕上,他也追着儿孙们将内坞墙、外坞墙、箭楼等设施拆除殆尽,三天后,远近闻名的魏家坞堡便烟消云散了。

有了魏氏的前车之鉴,荥阳县豪强格外听话,纷纷自毁坞壁,没几天的功夫,荥阳一县除了县城和官方的军寨之外,再不见一处私人堡垒。

远在长安的皇帝刘钰对于国坞壁拆除进度表示满意,虽然仍有个别不怕死的顽固分子妄图对抗官府,但是数量太少,不成气候,毕竟拆墙的事涉及不到生死存亡,豪强们还是有这个承受能力的。

对于那些妄图反抗的人,刘钰的原则就是:谁敢强硬就让谁灭亡。

河东周氏、清河韦氏等顽固分子因暴力抗拒拆坞,以谋反大罪被灭了族,这两桩拆墙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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