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秋天还在固守着最后的倔强,拉扯着太阳不愿离开。

绵延一整天的暴雨过后,是连续好几日的暴晒。

龙毅学着小区里的阿姨大妈,将自己的棉被也从屋子里抱了出来,挂在小区里早已废弃的小花园里,拉了根麻绳,拍拍打打,晾晒铺盖。

“现在的小年轻都不懂,说用什么除螨仪就够了,”坐在花园凳子上的婆婆杵着拐杖,朝龙毅絮絮叨叨,“这被子还是要用太阳晒了才舒服嘛,什么螨虫什么湿气,部跑光光,晚上睡着,一股子阳光的味道,安逸得很!”

婆婆自己说还不够,还得要人捧场,“你说对吧,小龙?”

“……对。”龙毅应了一声,主动过去将老人家身旁的花棉被也抱起来,轻松晾在了另一根绳子上。

“哎呀,谢谢你啦小龙。我年纪大了,抱出来都喘半天气!”婆婆姓袁,女儿女婿都移民去了新加坡,独留她一个人照看才念小学的孙子,每天也没什么事,就喜欢在小区周围闲逛下,和其他老婆子聊聊天。

“袁婆婆,你下次让保姆抱出来,自己别动手。”龙毅晾好铺盖,嘱咐了一句。

没想到却是戳到了袁婆婆的话头上,一连串的埋怨。

“嗨!你可别说了,我家那个保姆,叫都叫不动!你说我儿子花三千块,就请她洗洗衣服做做饭,结果她懒得跟什么一样,每天就知道睡觉,比我起得还晚!”

“……”龙毅最怕听这些家长里短,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每个人说话的立场不同,根本没办法判断谁对谁错。

“龙哥,开一下闸杆!”

恰好这时,小区外有回来的车主在喊,龙毅松了一口气,忙应了声,“诶,来了!”才逃脱了袁婆婆的念叨。

太阳大,龙毅也没什么胃口,就着昨晚的剩菜囫囵吃完,又把从菜市场小贩那里要来的边角骨头煮开了,给小黑狗做了顿餐。

“兜兜,吃饭了。”

龙毅用勺子敲了敲瓷碗,没过一会儿草丛里就窜出一只黑毛,拼命摇晃着尾巴钻到他脚边猛蹭。龙毅被它这副欢脱的傻样蹭得心情愉悦,连带着一向板着的脸都柔和了几分。

见小狗整个脑袋都快埋进碗里了,他忍不住笑骂了一句,“憨包一个。”

‘兜兜’这个名字说来还不是龙毅取的。

有一回秦天刚好碰见他喂狗,问了一句,这小黑狗什么名儿。龙毅当时摇摇头,说没名字,秦天就自作主张取了一个。

“你瞧它吃饭兜着个嘴,地包天的傻样,就叫‘兜兜’呗,哈哈!”

小黑狗就是普通的田园犬,说不定还是个串串,洗干净倒是挺可爱的,黑乎乎一坨,就是嘴长得有点儿丑,下面的犬齿比上面的凸,在人身上就是叫做地包天,在它身上,倒是傻傻憨憨的。

“成,就叫‘兜兜’吧。”

小狗无家可归,只有龙毅每天给它喂点水喂点吃的,小区里的住户都当是他养的了。秦天非要取个名,龙毅觉得也没什么关系。

“欸,兜兜,兜兜,过来,到哥哥这儿来。”

秦天拿着根骨头棒子给小狗招手,“来,多吃点,吃饱了快快长大,以后给你爸爸分担点儿工作知道不!”

龙毅:……它能分担什么工作?帮我守大门么?

男人就靠在一旁看着一人一狗玩闹,也不说话,只心中不禁摇头。秦天有时候跟小孩儿似的,让龙毅想起以前带的那些新兵蛋子,鲜活又充满朝气。

他其实挺喜欢这样的小年轻,让他觉得平淡的生活,还是偶尔会咕噜咕噜冒点彩色的气泡,不至于一潭死水。

将兜兜喂完,龙毅又把它的专属小瓷碗给洗干净了,坐在值班室准备打盹儿,忽然觉得最近几天少了些什么。

是了,好几天都没看见秦天那小子的身影了。

也许是轮休了?

龙毅不太清楚快递员的排班,但是这一两个月来秦天几乎都是风雨无阻的每天出现在这里,按道理也不会一下就消失那么多天。

龙毅虽然不爱说话,但他看人还是有一套的。这么多天接触下来,他觉得秦天和他差不多应该也是同一类人——他们工作不是为了挣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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