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家乡大旱,其父为了给妻女省点救命口粮,活活饿死。今年六月,母女俩随着乡亲们逃亡到长安,被官府安置在水寿乡陆家村,比邻陆玄。

原主心善,见母女俩过得孤苦,也时常接济,久而久之,两家也熟悉下来。

丫丫阿娘感染风寒数日,一直硬挺着,今日却是发热,起不来床。丫丫心中着急,家中却无钱寻医。想了又想,发现能借钱给她家的,也只有陆玄了。

翻了箱子穿了平时舍不得穿的衣服,丫丫便去陆玄家寻陆玄。

到了陆玄家发现陆玄不在家,便知道陆玄住在了野市客栈里,于是过来野市找陆玄。

到了客栈却发现以往不开门的客栈门开了,才想起陆哥哥守孝期满,客栈重新开张了。

这一大早的,看客栈情况,估摸还没有顾客上门。

家中阿娘病重,急需钱看病,可是陆哥哥生意还没开张,丫丫怕坏了陆哥哥的财运。

左右为难的丫丫便走来走去,时不时看向陆玄,不知如何才好。

丫丫来的时候,陆玄正在想着事情,也就没有发现丫丫的到来。

规划好未来的陆玄,回过神来陆玄便发现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走来走去的丫丫。

看小丫头这么着急,想必是有啥急事。想到这便开口问道:“丫丫,来了怎不叫陆哥哥?”

对这小丫头,继承了记忆的陆玄,心中也充满了怜悯。个子黑瘦,九岁的丫头,个子却跟六七岁的一样,妥妥的发育不良。

丫丫听到陆哥哥问话,这才走进了客栈里。

怯生生的小人儿看了看陆玄,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低着头看着赤裸着的脚丫子,脸上充满了焦急和为难。

看到小丫头的脸都快皱成包子了,陆玄心中发笑,开口道:“说吧,平日里不是跟陆哥哥亲的很么?怎么就不说话了。”

“阿娘发热,丫丫想……”说到这,小丫头顿了顿,小心的看了陆玄,继续说道:“想跟陆哥哥借些钱寻医匠给阿娘看病。”

说完还看了看陆玄,生怕陆玄生气。

听到发热,陆玄神情一肃,在这个时代,感冒发烧也是会死人的。

“小丫头你怎么不早说,这可是耽搁不得事。”陆玄有些责怪的看了小丫头一眼,便起身打算去后院取钱。

“陆哥哥客栈重新开张,丫丫怕坏了哥哥的事。”小丫头如是说道。

取了一贯钱,回到大堂,左右看没啥人,便对小丫头说道:“陆哥哥陪你进城请医匠。”说着就和小丫头走出客栈,关好门。。

水寿乡野市虽说是市集,但除了初一十五,平日里这十里八村的也没什么人来赶集,也就是有些往来客商欲要去城里时,在这里歇歇脚,或者售卖些东西。

水寿乡虽然离长安城很近,但平日里需要些什么东西,不逢赶集,就要走去西市买。

虽说很近,但往来也颇废时间,所以往来的客商在歇脚的同时,也会售卖一些东西。所以长安城郊区每个乡都有草市野市什么的。

没来这里之前,陆玄还以为唐朝长安只有东西两市呢。

走着走着,陆玄就后悔了,走了七八里,才看到长安城的城门。

早知道雇辆马车了,一时疏忽,白受了些罪。

看到陆玄又停下歇脚,小姑娘虽然着急,但也体谅的说道:“陆哥哥累了就歇歇,不着急。”

看到也气喘吁吁的小丫头,陆玄忽然有些羞愧,小姑娘从陆家村去野市,走了六七里,现在又走了七八里,都没叫苦,自己反而受不了了。

原身大人在时,也是享受的命啊。

揉了揉腿,继续带着小丫头继续走。约莫一刻钟,便进了长安城。

寻了医匠后,这下陆玄学聪明了,花了十文雇了辆马车,向陆家村赶去。

或许是第一次坐马车的原因,小丫头有些坐不得稳,扭来扭去。

陆玄也想多了,坐马车不比走路舒服多少,出了长安城,就颠簸的要命。

看陆玄坐个马车就难受不了的样子,头上有几缕银丝,脸上却冒红光精神异常饱满的医匠抚着胡须道:“这位少郎君,看来也是享福命。坐马车已是极好,老夫一年到头也未坐几回。”

“哎哟……”马车刚好从一块石头碾过去,一时不备的陆玄硌到了突出的木板上,痛呼一声。

捂着屁股的陆玄朝医匠咧嘴笑笑:“让老丈见笑了,不过老丈可说错了,小子我可不是享福的命,享福就到不了这里了,平日里也就是吃的饱罢。”

老丈有些听不懂陆玄的话,不过萍水相逢,也不好多问,只道了一句:“这年头,吃的饱已是极了不起。”

“是啊!”陆玄深有同感的附和着,表情落寞,路上的见闻,已把他原先的抱怨消除的一干二净。

原来,比他惨的大有人在。

他想不到,在恢宏巍峨的长安城里,没看到后世传颂的盛唐景象,而是一批批面色饥黄,瘦的皮包骨头的流民。就这短短找医匠的功夫里,他就见到几具饿死的尸体。

他从没见过这么凄惨的景象,一群群流民,拿着一块破碗片,声音弱不可闻哀嚎着,祈求过路人给一点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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