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军卒打扮的醉汉,手里掂着明晃晃的障刀,从韩微的胸前挪开指着赌桌上的众人道:“你们这些刁民以为老子耳朵聋了不成!竟然敢当众说犯忌的话!”

坐庄的伙计笑道:“说了,你能把咱们怎么样!”

醉汉拍拍胸口道:“你以为老子是谁,老子是先帝亲封的忠义之士,专杀逆臣叛贼。若是怕了就给爷爷磕个头,饶你们不死!”

一个赌客道:“咱们只是平头百姓,哪回作乱不都是你们这些丘八带头,你若杀就去军营里面杀,别在咱们这里耍威风!”

“那老子就拿你杀鸡儆猴!”

醉汉说着就要刺那赌客,可脚下一个踉跄一头栽倒在地上,惹得众人大笑不已。伙计直接抢了他的障刀吆喝道:“大伙把这醉鬼丢出去,省得搅了咱们的兴致。”

七八个赌客七手八脚将醉汉抬起来,到了门前齐声喊道:“一二三,扔!”

醉汉惊呼着落在地上,一连打了个好几个滚儿方才止住,韩微对那些赌客道:“你们胆大,也不怕他带上袍泽来收拾你们。”

坐庄的伙计笑道:“这位郎君怕是不知道刚才那个军汉的来路,此人名叫王二变,因为阵前刺杀了叛变的将军,得先帝封上忠义之士,还得了不少的钱财。

只可惜他尾巴翘上了天,这两年把身边的同袍都快得罪光了。现在先帝已然作古,连撑腰的人都没有了,上官处处给他穿小鞋。

现在就是个没用的酒鬼,没什么好怕的!郎君,我这里又要开了,要不要再下一注!”

“不下注了!要走了!”韩微摆摆手转身离开赌桌,到了门边就见王二变正强撑着起身,一个离开的赌客正要俯身将他扶起来,王二变却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石三是你呀!真巧!快扶我起来,和我们一起找屋里那群王八蛋算账。”

“你……你认错人了!”赌客略带惊慌的扒掉王二变的手,脚步匆匆的离开。

王二变不禁大骂道:“好个石三,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进了赵太尉的家门,竟不认从前的老兄弟了!”

听到“赵太尉”三个字,韩微立刻打了个激灵,他下意识的扭头望了一下赌档通往后院的门,只见伙计正把一个黄皮灯笼挑下来。

韩微脚下一动,快步跟上刚才的那个赌客,眼看着快要出了柳河湾对方一个转身扎进小巷子里面,韩微小跑着追了过去,可一进到巷子里面立刻止住了脚步。

一个明晃晃的刀尖正抵着他的脖子,只要再进一步喉头就会被戳穿,刀尖的后面那个黑漆漆的身影喝问道:“你跟着我想做什么!”

“好汉!别误会!别误会!”韩微支支吾吾的道:“小可只是一时尿急,想到这巷子里面撒个尿!”

“哼!你骗谁!”石三说着就抬起一脚直接踢在韩微的腿弯里,韩微惨叫一声抱着腿在地上打滚,等他扶着墙站起来的时候,石三早就没了踪影。

韩微一瘸一拐的离开巷子,掏出一锭银子在码头雇佣了个苦力背着他回了家里,谁知韩通还没有回家,又备了车马赶往侍卫马步司,谁知竟又扑了个空。

听说韩通被召进宫里,一同去的还有三位相公,韩微不禁面露惊恐心道:“赵匡胤难道是要发动宫变!”

老穆头道:“你们几位就不要光顾着喝茶了,还是赶紧的拿个主意吧。”

坐在小皇帝身边的符丽英斥道:“四位都是先帝的托孤之臣,老穆不许无礼,这件事情确实难办。”

范质道:“太后说的是,此事确实难办,需要从长计议!”

令众人发愁的自是“点检做天子”的谶言,今日在东京城的各个热闹角落就从上午开始流传这句谶言,到了晚间时候几乎满城皆知。

这样敏感的事情,若是太后、皇帝都不知道,老穆头可以自裁谢罪了,到了快放衙的时候立刻召了除赵匡胤之外的另外几位托孤之臣前来商议对策。

可事情并不好办,四位已经喝了好几没茶,也没想出个可靠的主意。之所以难办,是因为无论如何的处置,都要承担极大的风险。

假如不顾流言蜚语依旧叫赵匡胤领军出征,就要承担赵匡胤兵变夺权的风险;如果将赵匡胤杀了固然干脆,因为现在谁也无法确定这谶言是不是赵匡胤派人散播的,不但中了别人的奸计,也叫兵大爷有了作乱的借口,幕后主使登高一呼就能收为己用趁机篡位。

将赵匡胤这个统兵大将换了成不成?如果赵匡胤赤胆忠心,顶多受一些委屈不会出什么乱子;若是他心怀不轨,那么便知道自己彻底失去了信任,被收拾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又岂会引颈就戮必然发动兵变。

总之无论怎么做,都没有万之计,饶是相公们平素智计百出此刻也没了主意,一个个愁容满面不知如何是好。

老穆头道:“范相公,后天大军就要出征了,哪里还又时间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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