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缠绵缱绻,夫妇二人的情意可以说一日千里,宛如蜜里调油。王氏不仅柔情貌美贤惠知礼,而且琴棋书画的样样精通,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儿,赵匡胤简直爱煞了她。

殿前司虽然没有什么要事需要他处理,但是赵匡胤向来尽职从未提前放过衙,可是自从成亲之后早早放衙乃是常有之事。

他也不再和同袍故旧饮酒取乐,每日都是快马加鞭的往家里赶,一头扎进闺房之中,晚间用饭也不出来。两人房间内常有丝竹之声传来,床榻的响动往往半夜方才止歇。

因为操劳过度,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赵匡胤已经有三次错过了早朝,相公们也不介意,他们更喜欢这样的赵匡胤。

赵匡义却不喜欢,他和兄长同住一个宅院,对于兄长的变化他是看的一清二楚,他可不想兄长就这样在温柔乡里沉溺下去。

快到下衙的时候,听说太师冯道离世了忙去通知兄长吊唁,谁知赵匡胤早就没了踪影,不用猜也知道又提前放衙回家了。

赵匡义快马往家里赶,进了家门就直奔赵匡胤所住的院落,院子里没有人房门倒是开着,赵匡义径直的进了屋子。

听见里间有动静,赵匡义随手掀开了布帘子,里面的一幕简直叫他不敢想象。自己那个粗放豪迈向来只会使刀弄枪的兄长,此刻正拿着细细的眉笔给坐在梳妆镜前的王氏描眉,两人乐在其中根本就没有看见自己。

若不是亲眼开见,即使兄长亲口跟他说,赵匡义也不会相信,他转身到来厅中轻咳了两声道:“兄长可在家吗?”

“哟,廷宜来了!”赵匡胤掀开门帘来到厅里,手中还握着那杆眉笔,“廷宜来寻我有什么事吗?”

赵匡义回道:“冯太师过世了。。”

“冯太师过世了?哎呀,真是国之不幸。你这就带上某的名刺,和赵先生一起替某去拜祭一番吧。”赵匡胤说完转身就要往里间走。

赵匡义忙拉住他的衣袖,“兄长,冯太师不比旁人,怕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都要去,就是陛下可能也要遣人去祭奠,若是独独缺了兄长少不得被人指摘。”

“罢了,某就去走一趟!”赵匡胤进到里间不多时就穿戴整齐,和王氏携手出来。

王氏替赵匡胤整理衣冠,和声道:“郎君记得早去早回,妾身叫人在小厨房做了几样小菜烫了好酒等你回来。”

赵匡胤笑道:“夫人放心,某速去速回,廷宜你也收拾一下随我同去。”

“怕是不行,尚未到放衙的时间,我会来就为了给兄长报个信,这就要回去殿前司的。”

“那好,某自己去!”赵匡胤拍拍王氏的肩膀,“等我回来!”说完就大步的出了屋子。

赵匡义向王氏一拱手表示告辞,脚还没有迈出去就听王氏道:“叔叔留步,妾身有一事不知当不当问?”

“又不是外人,嫂嫂明言就是!”

王氏一本正经的道:“妾身今日翻看府中账册见叔叔近来将徐氏的月例翻倍,还给她添置了许多的东西开销甚大。叔叔的私事,妾身原不该过问,可是老夫人将府内的事情交给妾身,妾身自当尽职尽责,还请叔叔见谅。”

王氏沉声道:“我观徐氏的院落甚大,穿戴摆设比符家妹妹的还要好些,叔叔可是有宠庶灭嫡之嫌哪?”

赵匡义正色回道:“我们现居的府邸其实是徐氏的兄长购置充作她的嫁妆,让她住一个大一点的院子没什么不妥。至于穿戴摆设也是她的嫁妆,那点月例再翻一倍也不够她打赏下人的,嫂嫂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王氏质问道:“难道有财就能乱了规矩和尊卑嘛?”

“女人果然麻烦!”赵匡义腹诽一句恳切的道:“我只能跟嫂嫂说不要招惹她,即使是我母亲平素也要让她三分。”

“毫无道理,凭什么!就因为她有个领兵在外的兄长吗?我亦是将门之女,怎么会怕她!”

赵匡义一本正经的回道:“我这般说是为了嫂嫂好,若是不听我言吃了苦头甚至误了性命,可不要怨我没提醒你!”

他不管王氏错愕的面容转身离开,出门上马正要回殿前司,却见赵普打马而来,问道:“先生可是要寻兄长?”

赵普下马道:“正是,有紧急军务要太尉处置!”

赵匡义笑道:“不殿前司还有什么紧要军务需要兄长处置吗?”

“不是殿前司,是宋州的军务,前几日有士卒因为些许琐事火并,死了十余人有近百人受伤。这种事情非同小可,少不得令公亲自出面处置。”

“先生别急,兄长他刚刚离家去吊唁冯太师了,很快就会回来。”

“到也不急在一时,老夫就在这里等等。”赵普长出一口气道:“近来太尉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坐衙也不似从前安稳,时常见不到他的人,可是……可是府上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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