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姐姐和大哥的眼泪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个看守走进拘押室:“请抓紧时间,时间要到了。”

翁立义还是没有从姐姐和哥哥,弟弟的眼泪里面看明白什么:“你们快说啊,你们手臂上的黑纱为谁而戴?”

翁秋菊抬起头来:“妈已经死了,有你和翁国栋这两个讨债鬼催命,她还能活下去吗?”

听了翁秋菊的话,翁立义表情木然地靠在椅背上,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眼窝里面非常的空洞,既没有眼泪,也没有悲伤。

脂肪堵住了血管,心脏的供血就会不足,从小到大,被亲人的溺爱包裹的翁立义从来没有爱过别人。

令狐素琴用她所谓的爱,把翁立义培养成一个典型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的心里只有他自己。

令狐素琴的最大功绩在于她把孙子翁国栋也培养成了典型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人类需要爱,但爱不能随意的泼洒。

在探视即将结束的时候,翁立义终于从嗓子眼里蹦出了欧阳向前期待已久的话:“国栋就拜托你们了。”

翁立义和母亲一样,把一张永远结不完的账单交到了翁雪莲、欧阳向前、翁秋菊和翁立仁的手上。

翁立义并不知道儿子翁国栋出事了,他被警察带走的以后,翁秋菊才接到学校的电话。

翁立义被带走以后,紧接着就是母亲突然晕倒,之后,兄弟姐妹几个到学校去接翁国栋回京西,所以,没有人探视翁立义。

翁秋菊眼泪汪汪。

“三姐,我过生日的那一天,国栋回来了吗?”

翁秋菊开始哭泣——哭的非常伤心,哭声中更多的是无奈和绝望。

“三姐,国栋以后就靠你了。”

“秋菊已经承担不起国栋的责任了。”翁立仁道。

“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立义,让我来告诉你吧!这件事情迟早都要说。”

“大哥,你快说。国栋,他怎么了?”

“我们已经把国栋接回来了。”

“接回来?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就在你被带走以后,三姐接到学校的电话。”

“学校打电话给三姐,什么事情?”

“国栋因为深陷套路贷,所以在你过生日的那一天跳了楼。你还要我往下说吗?”

翁立义用右手托着自己的脑袋,身体摇晃了几下,然后靠在窗台上。他脸色蜡黄,双手颤抖,额头上有很多虚汗。

大家对翁立义的反应丝毫不感兴趣。在这次拆迁款的分配上,翁立义扮演了一个很不好的角色。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什么货色。

沉默、挣扎了几分钟以后,翁立义用手指在右眼角上抹了一下:“大哥,你告诉我,国栋,他现在”

“他还活着,但他的坐骨神经断了,现在和以后只能靠轮椅行走了。”

“大哥、大姐”

翁立仁打断了翁立义的话——他知道翁立义想说什么:“立义,现在,你要做的事情是配合警方如实交代自己的罪行,老老实实接受法律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