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兴味地打量着聂清臣六神无主的模样。

忽听到院外有人高声呼道:“妙音大师,在下熊定邦,舍间有『奸』人出没,有否惊了大师清修?”白衣僧人微微侧头,似是准备应声作答。聂清臣更是慌『乱』,频频向他做着噤声的手势,低声说道:“别出声,千万别出声,我不是『奸』人,也不可能害你,我就是进来躲一躲罢了。”

妙音笑道.“你是不是『奸』人,贫僧并不评价。但贫僧再不作答,他们可就要闯进来了。”聂清臣愁眉苦脸地想了片刻,咬牙回道:“算了,我也不想连累你,我这就寻个机会冲出去,咱们后会有期!”

他贴在纱窗前仔细察看院外动静,正待起身向外冲出,却听到妙音幽幽说道:“前后左右皆有伏兵严阵以待,但不知公子该往哪一方冲呢?”聂清臣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东南北三面人多势众,唯有西面好像稀疏些,或者我应该来个声东击西?”

妙音依然不紧不慢,“西面看似人少,可是树丛里至少藏着三位内家高手,恐怕你难以脱身而出。”聂清臣愣了一愣,胸中豪情复炽,连眼神似乎也坚定了许多,“今日蒙此不白之冤,他日必当申冤吐气,我管他什么天王老子,谁敢拦我,我就在他身上『射』几个窟窿!”

妙音哦了一声,不无揶揄地哂道:“看来你还是练家子?手底功夫还蛮不错?”聂清臣老脸一红,“我哪里懂什么功夫?此事说来话长,但等闲几名大汉倒也拦不住我。”

话音未落,便听到熊定邦继续呼道:“妙音大师,『奸』人阴险狡诈作恶多端,还请多加小心!如蒙不弃,在下愿为大师斩妖除魔,万死不辞!”紧接着,另一个醇厚深沉的声音说道:“妙音大师,在下现在从一数到十,倘若十声之内您并无回应,那在下只好破门而入了!”

聂清臣听得是赵正义的声音,心底更是恼怒,恨声说道:“道貌岸然,假仁假义,终究有一日我会撕开你的画皮,让你在天下人面前身败名裂,不得好死!”妙音莞尔笑道:“少年人哪来这恁多的怨气?你再磨磨蹭蹭,当心再也逃脱不了啦。”

聂清臣将心一横,倏地立起身来,岂料到颈后天柱『穴』忽地一麻,浑身精气仿似被骤然抽空了一般,整个人绵绵软软得再也立不住身子。他愕然回头,正瞧见妙音已是鬼魅般地立在了身后,淡然笑道:“聂公子,蛮冲硬闯只会徒增杀孽,不如让贫僧送你一程?”

谈笑间,妙音缓缓并起右手食中二指,拈花般地在聂清臣身上一扫而过,瞬间便封住了聂清臣胸前背后十数处要『穴』。聂清臣只觉得心头涌起一道热血,轰地直冲脑门,他再也支持不住,干净利落地瘫软在地上,就此昏了过去。

妙音抓住他的腰带,轻轻柔柔地将他拎了起来,转身向外走去。但见木门无风自开,他仰首望了望天边的明月,不疾不徐地走出院外。

熊定邦正急得焦头烂额,抬眼忽见妙音闲庭信步般地走了出来,顿时大喜过望,连忙上前作揖,恭声说道:“天可怜见,圣僧幸而无恙,否则在下纵是百死也难辞其咎了!”

其他人见妙音白衣胜雪飘然若仙,也急忙上前见礼,便是赵正义满腹狐疑,也不得不随同众人一道,抱拳作揖,忙作一团。妙音并不作答,拎着聂清臣也不停留,继续缓缓向前行走。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齐齐拿眼瞅着熊定邦,但见他始终毕恭毕敬,眼观鼻鼻观心,竟是连大气儿也没多出一口来。赵正义心念急转,一时也无计可施,只得轻轻碰碰熊定邦的胳膊,示意他上前问个究竟。

岂知熊定邦恍如未闻,愣是一声不吭,赵正义没辙,正寻思着自己如何开口问询,却听得妙音开口说道:“此人与佛宗颇有机缘,熊大侠,贫僧这就带他去了,有缘再会!”

赵正义情急之下,脱口叫道:“不可......”岂知妙音回首冲他淡然一笑,行佛威仪,承佛威神,他登时如遭雷噬,霎时汗如雨下,呆若木鸡。等他回过神来,苍凉月『色』中,早已没有了妙音与聂清臣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