玑子实则已是强弩之末,如何抵挡得住这当世两大高手的联袂一击?他只觉得当胸袭来一道莫可抗御的恢宏之力,登时便被击得胸骨内陷,真元涣散,整个人便如破絮一般摔出了石梁,只听得凄厉的惨叫声,久久地在峭壁间回荡。

赵正义一击得手,更不迟疑,但见他双掌如飞,趋退如电,暴雨狂风般地击往厉天行。而厉天行血战短松冈,苦斗玉玑子,真元损耗早已是臻至极致,此时精疲力竭,十停功夫倒去了八九停,再也招架不住赵正义的金光伏魔掌。

倏忽之间,嘭嘭嘭嘭响声大作,厉天行身中数掌,颓然跌坐在了雪地之上。赵正义意态更是狷狂,哈哈笑道:“大尊者,在下可是得罪了。”厉天行再无还手之力,只得喟然一声长叹,也不言语,闭目待死。

赵正义正待取了厉天行性命,却见一道身影,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他凝目一看,正是终南剑派的玉音子,这一掌便悬而不落,以免落下口实,结上魔教这种不死不休的大仇家。

玉音子奔至跟前,见厉天行浑身鲜血,面容枯槁,再也不复短松冈上的凛凛神威,不自禁地喜道:“原来赵兄早已是擒获了这大魔头,当真是可喜可贺!”他左右看看,忽又问道:“方才在山脚之时,见到我大师兄正与这大魔头作殊死拼斗,赵兄,我大师兄现在何处?”

赵正义神色一黯,暗自收回手掌,摇头叹道:“玉玑道兄一时不察,被这大魔头打落下了悬崖,唉,可怜他一世英雄,竟落了个尸骨无存,老天待人,何其不公!”

玉音子怒极,抬脚上前便踢了厉天行一脚,高声骂道:“厉天行,今日我若让你痛快死了,算我对不住你祖宗八代!”厉天行也不作答,只是斜眼瞧着赵正义,淡淡笑道:“赵大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当真了不得,厉某佩服!”

聂清臣在一旁瞧得是心如火焚,苦于口不能言,身不得动,否则他跳将起来,定要将赵正义那虚伪面具一把撕开。

玉音子骂骂咧咧地又踢了厉天行几脚,远远瞧见聂清臣躺在一旁,登时将杀兄之仇丢到了一边,冲着赵正义竖了个大拇指,没口子地赞道:“哈,我正愁这小子不知跑到了何处,却不想赵兄早已是手到擒来,全不费半分功夫!”

赵正义微微皱眉,满面春风地走到玉音子身旁,伸手拍拍玉音子的肩膀,沉声说道:“玉音道兄,你看我可是食言而肥的人么……”话音未落,他却是两眼直勾勾地望着远方,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口中喃喃说道:“玉玑道兄,原来他竟是安然无恙……”

玉音子一喜,忙扭头去瞧,却见飘雪满天,哪里见得玉玑子的身影?他心里砰然一跳,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便有一道锐利似刀的劲气掠过,倏地划开了他的咽喉!

他惊愕万状地转过身来,却见赵正义负手而立,淡然笑道:“玉音道兄,远走不送!”玉音子张嘴想喝骂几句,可是满嘴血沫涌上,眼前突然一黑,就此丧命在赵正义的掌刀之下。

赵正义志得意满,兀自仰天长笑,但听得山路上传来咯吱咯吱的踏雪声,心底便知是短松冈上的其他豪杰奔了过来。他心里暗骂了一声,情知再也耽误不得,忙掠到厉天行身旁,冲着厉天行的天灵盖,举掌劈落。

聂清臣见他谈笑之间,连杀玉玑子、玉音子二人,此时更是连厉天行也不放过,而留着自己性命,也是为了吸食自己的鲜血罢了!他越瞧越是盛怒,越想越是愤慨,体内真元受他心情所激,也是势如惊鸿地流转开来,渐渐地,全身上下便腾起一圈赤芒,宛若那跃动不已的烈焰之火,熊熊燃烧!

电石火花间,他身上被封的穴道豁然而通,他大叫着跳起身来,运起北冥灵犀指诀,朝着赵正义,疯魔一般地弹出了数十道劲风!

赵正义猝不及防,慌忙横过手掌,竭力闪避着这一道道无弦之箭。只听得嗤嗤声中,赵正义的右掌掌心、左肩肩胛等部位接连被北冥灵犀指击中,登时射出了一个个透体而过的深孔!赵正义连声惨叫不已,痛得滚落地上,所幸均未射中要害,倒也留了一条性命。而聂清臣则飞一般地背负起厉天行,眨眼间便逃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