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一般,头脑里空白一片,自然也就一无所知。

中年妇人走了后,他思来想去,仍是茫无头绪,索性也就置诸脑后了。闲来无事,他便又开始参详北冥灵犀指诀。

中冲指诀业已娴熟,依照当日厉天行的指点,他一直在琢磨关冲指诀。关冲穴位于无名指尖,隶属于手少阳三焦经,与中冲穴的手厥阴心包经互为表里,乃是木属经脉。

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火赖木生,木多火炽。聂清臣一身火属真元,修炼关冲指诀可谓是如鱼得水,驾轻就熟,不一时便略有小成,颇有感悟。

如此在石室中煎熬了六七日,每天那个中年妇人会送些清水馒头过来,但不论聂清臣再跟她说什么话,她脸上总是绝无半分表情,也不作任何应答。

聂清臣的北冥灵犀指诀倒是一日千里,渐趋大成。除少商与少泽这两路指法稍有阻滞外,中冲、关冲、商阳业已圆融无碍,挥洒自如。

这一日,中年妇人又送饭进来,聂清臣忍不住抱怨道:“天天清水馒头,嘴里都淡出鸟来,就不能换个花样?哪怕来碟小菜也好!”

中年妇人置若罔闻,兀自放下瓦罐,转身就要离开。聂清臣有些恼羞成怒,伸脚踢翻了那个瓦罐,口中嚷嚷道:“我不吃了!饿死算球!”中年妇人回头瞧了他片刻,抬脚将地上的馒头踢得稀烂,冷声笑道:“小子,你爱吃不吃,没人惯你脾气!”

中年妇人走后,石室里重归暗黑,聂清臣傻傻地坐着,倒有些后悔踢翻瓦罐了。此刻他又渴又饿,没奈何,只得蒙头大睡。

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既轻且快,和那中年妇人全然不同。他困处多日,早已不再祈求有人来救,但突然听到这脚步声,不由得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之火。

须臾,但听得铁门外有人轻轻唤道:“聂清臣!聂清臣!”话声入耳,聂清臣便认出是小侍女慕容,登时如伦仙音,惊喜交集。

聂清臣从草席上一跃而起,也不管手腕处剧痛欲折,急声应道:“慕容,是我,我被关在这里好几日了,快快救我出去!”

只听得铁门“咯吱”数声,徐徐被人推开,慕容手持一个小巧精致的灯笼,俏生生地立在他的身前,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悲苦、憋屈、欣喜、激动......各番滋味涌上心头,聂清臣忍不住像个孩子似地哭了出来,嘶哑着声音,哽咽道:“慕容,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岂知慕容冷哼一声,正色道:“聂清臣,小宫主嘱我来瞧瞧你死了没有?倘若还活着,等过几日她身子大好了,再与你了断恩仇!”

聂清臣一愣,愕然回道:“小宫主?怎么你们每一个人都会提到小宫主?她究竟是谁?难道就是那位常仪宫主么?我是顶撞过她,可是也不至于无端端将我囚困在这里啊!”

慕容脸上更是鄙夷,冷笑道:“你休来胡言乱语,常仪宫主怎么可能是小宫主!哼,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无端端?你在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强行那等龌龊之事,敢做不敢当么?”

聂清臣一头雾水,急声辨道:“慕容,我自问也是个知书明理、崇德尚仁的读书人,这龌龊二字,又是从何说起?”

慕容顿足嗔道:“你......你做的好事,劣迹斑斑,馨竹难书,我女孩子家家的,可说不出口......”聂清臣不依不饶,“大丈夫事无不可对人言,我也很想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慕容涨红了脸,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闭口不答,两人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聂清臣见情势不妥,只得讪讪说道:“你来瞧我就为了这件事情?”

慕容没好气地回道:“不然呢?”聂清臣眼里泛起绿光,挤眉弄眼地问道:“就没带点好吃的?这几日,我可是馋虫上脑,痛不欲生......”

慕容白了他一眼,扑哧笑道:“你这惫懒书生,大祸临头了也不知悔改,饿死鬼投胎么?”她轻轻放下随身带来的食盒,打开盒盖,里面盛有一只烧鸡和一碗米饭,最妙的是,还有一小瓶清酒。

聂清臣大喜过望,正待俯身上前,大快朵颐,却见慕容又递来一块小小的墨玉令牌。他连忙双手接过,低头一瞧,正是厉天行赠他的那块先意使者令!

慕容幽幽说道:“小宫主说这块令牌是厉老前辈留给你的念想儿,嘱你好好留藏,切莫不可再遗失了!”聂清臣手持令牌,遥想昔日厉天行的洒脱不羁,一时怅然若失。

慕容悄悄凑近他耳旁,悄悄说道:“还有三日便是十五,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至善楼前,不见不散!”

她的小手轻轻握住聂清臣的手掌,悄悄塞入一件小小物事。聂清臣愕然抬头,忽见慕容嫣然一笑,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茫然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