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剑大会,第二日。

易行之刚刚走进会场,抬头就瞧见擂台旁边那黑纱遮面的唐雨隔了很远在朝他招手。

“你小子昨晚可真够意思,竟然偷偷跑了!”不待易行之坐下,关离恨劈头盖脸便是一通责问,“今日必须先自罚一坛。”

易行之倒吸一口凉气:“嘶……莫非你们今日还要再喝?”

“那不然呢?”唐雨晶亮的双眸中露出一丝狡黠之色,抱起了桌上的酒坛,“不许转移话题!来,先干了这一坛。”

易行之起身想溜,关离恨却是凭借体重优势,把他又按回了凳子上。

“好吧。”易行之无奈。

他颇有些壮士去兮不复返的气概,仰头闭眼把那坛酒灌了下去。

喝光酒坛,易行之擦擦嘴,打了老大一个酒嗝。不过整整一坛酒喝下肚,易行之竟没有什么不适之感。

看来拜这几天的一通猛喝所赐,他的酒量似乎也长进了不少。

“爽快!”关离恨竖起了大拇指,唐雨的小手亦是“啪啪”直拍。

易行之苦笑一声,问道:“今日又要做什么,该打架了吧?”

“对,今日就是论剑了。”关离恨回道。

“那这输赢怎么算?第一名该如何争出来,车轮战么?”

“当然不是。”唐雨见易行之不甚明白,于是详细给他解释了一番,“规则倒是很简单,论剑共分三日。第一日谁都能上擂台去比斗,赢了的就能下去休息,输了的就不能再上擂台,视作淘汰。之后换人上去打,直到再也没人挑战。第二日规则相似,但只有昨日的赢家才能上擂台去,并且打赢后只能歇息两场,如此决出八人。第三日便是这八人抽签两两相斗,最终还站在擂台上的便是第一。”

“单败淘汰制?不分出一个败者组之类的东西吗?那这规则似乎不太科……不太公平啊。”易行之皱眉,“如果两个原本非常厉害,却又实力相当的人提前遇上了,那岂不是定有一人拿不到他应得的名次?万一他们还打个了两败俱伤,赢家也无力再战。如此一来,比他们弱上不少的人也能排到他们前头去。”

“公平?应得的名次?!”关离恨一双眼睛瞪得比牛还大,“这里是崇剑门论剑大会!不是什么朝廷科举,是只为了争夺那第一名的地方!拿不到第一,没人会在乎你是第几名。实力相当,提前遇上也只能证明那两个人的运气都不好。而根据崇剑门祖师的名言——‘运气恰巧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所以你只要实力足够强了,那么最后站在擂台之上的人就一定是你。”

“有理有据。”易行之颔首。

关离恨胖脸凑了过来,奸笑道:“怎么,心痒了?要不上去露两手,拿个第一玩玩?”

“我不爱打架。”易行之理所当然道,“倒是你们两个,不去试试身手?”

“算了吧,我判官笔都还没练到家。光凭那第二层的饕餮神功,我就不上去丢人现眼了。”关离恨伸了个懒腰。

唐雨手指微动,轻柔地拾起鬓边一缕青丝,在芊芊玉指上绕了几圈,朝易行之眯眼笑道:“我也不爱打架。”

三人皆是没有上去打擂台的意思,当下便都坐在桌旁吃喝谈笑,倒是引得周围不少人为之侧目。

不多时,昨晚山洞里易行之遇到的那崇剑门大长老又走上了擂台。

大长老接连说了一堆“江湖的未来是你们的”,“英雄出少年”,“论剑第一光宗耀祖”,诸如此类很有煽动力的话,引得台下这些热血少年们纷纷摩拳擦掌,迫不及待要上去大展身手。

不过第一个跳上擂台的,却是那崇剑门的凌霜傲剑秦牧。

他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周围八仙桌旁坐着的人,手扶剑柄冷冷道:“谁来?”

上次的第一名首先上了擂台。一时间这论剑大会原本非常火热的气氛,此时倒有些冷落了下来。

秦牧仗剑四顾,然而迟迟不见人上去挑战。

易行之转头问关离恨:“如若没人肯上去打,那这次怎么算?”

“怎么算?当然算他直接赢了呗。”关离恨撇嘴道,“谁愿意一上去就碰这硬茬子,他今日可以休息了。”

果然,等了大概半刻钟,擂台下的大长老开口宣布道。

“无人应战,秦牧胜。”

秦牧朝他微微一点头,而后腾身而起,动作潇洒地跳下了擂台。

“啧啧啧,装得还挺像……”关离恨语气中的嫉妒丝毫不加掩饰。

“就是就是,关大哥瘦下来一定比他帅!”唐雨跟着瞎起哄。

只喝了一顿酒,人小姑娘竟然连称呼都改了——昨天叫的还是关少侠呢。

易行之打量着关离恨的胖脸,不禁有些感慨。

这种天赋他还真羡慕不来。

秦牧前脚刚下去,一抹粉色身影便紧随其后,运起轻功飘上了擂台。

长袖飞舞,衣带蹁跹,形如流风回雪;此人身姿之出尘脱俗,直让人误以为是九天玄女降临凡间。

当然,前提是不去看他那张胡子拉碴的国字脸。

“奶奶的,姹阳宗这种门派怎么还没被人给灭了?!”关离恨爆了粗口。

“怎么说呢。”易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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