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易行之晃悠在青石路上,脚步虚浮,感觉有些天旋地转。

今日观剑方一结束,唐雨和关离恨就兴致勃勃地拉了他去喝酒。易行之坳不过两人,只得同去。

不过这次倒是斯文许多,大家都用上了杯子,易行之心下宽慰不少。哪曾想他们竟硬生生的从下午一直喝到了半夜,桌边酒坛垒得像座小山一般。

易行之喝得不算多,大部分的酒都进了唐雨和关离恨的肚子里。

观那二人还在高谈阔论,似乎仍没有一点要结束的意思。易行之醉意渐浓,眼见再喝下去又要出丑,他只得借口如厕,从酒坊里落荒而逃了。

出得酒坊,易行之头昏脑胀地在通幽谷里四处瞎逛。猛摇折扇,又吹了好一阵清凉微风,易行之方感觉酒醒不少。

举目四望,易行之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座华美园林之中。

庭院内的亭台楼阁廊腰缦回错落有致,花竹茂盛怪石嶙峋,回廊之下更有盈盈清渠流淌。

这园子竟似有几分自家那烟雨山庄的模样。

此地他之前还未曾来过,没想到今晚却是借着醉意走到了这里。

易行之靠在走廊栏杆上,折扇轻摇,观赏这眼前园林中的别致景色。心下把它与烟雨山庄来回对比了一番,最终仍是觉得自己家里的风采更胜一筹。

不过这庭院的布局和烟雨山庄确实有些异曲同工之妙。特别是西边那小花园里,竟然也有一座用整块石头雕琢而成的假山。

易行之手摸下巴,目光盯住这座假山,思绪已飘得很远。

烟雨山庄里,那座假山下可是有一间密室的。

年幼时被关离恨给纠缠烦了,在山庄里陪他玩捉迷藏,易行之便时常躲在里面看书,任由关离恨在外边上蹿下跳。

待到约定时间过去,易行之才迤迤然的从假山下从容走出。关离恨对此也只能咬牙切齿大呼耍赖。

那么这里的假山下面,会不会也有一间密室?

这个念头一起,易行之童心顿生。合上折扇,他快步走到假山前,围着这块大石头前后仔细打量了一阵子。

半晌,易行之伸出手,往假山上一块凸起的山石按去。

“啧。活了两辈子的人了,却还像个半大孩子一般。”易行之嘲笑自己幼稚的举动。

哪知待易行之把手放到山石之上,方一用力,那块石头却是缓缓缩进了假山里。随着几声轻微的机簧响动,山脚部位应声裂开。

“真,真有这般巧合?”易行之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突然浮现出的黝黑洞口,“打开通道的方式竟也如此相似?”

要不要进去看看?

易行之没多想,抬脚便走了进去。

通道甚是狭窄,倾斜向下延伸,墙壁上每隔不远便开凿有一处小小石窟,里面放了油灯。灯盏早已熄灭,周遭石壁乃至足下石阶都遍布青苔,此地似乎少有人迹。

下到第七级台阶,易行之抬手伸进墙上的石窟中,捏住了灯台轻轻一拧。身后洞口的山石一阵‘咔咔’作响,竟然又徐徐合上了。

“连这也一样么?恐怕不仅仅是巧合了吧。”

易行之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待他再睁开之时,双眸已泛出了淡淡蓝光。

这点微光在漆黑的通道中显得格外诡异。

继续下行,通道并不长,没走多远面前便豁然开朗。眼中蓝芒更甚,易行之看清了这通道尽头是一处山洞。

山洞不算太大,地面上铺着大块石板,似乎是做书房陈设。正中放了一套几案,书桌两旁各有一盏近人高的铜鹤灯台。

几案四周立有不少书柜,但书柜上的藏书多已腐朽不堪,地上还散落了不少零零碎碎的竹简。洞顶崎岖不平,不时还有滴水落下的声响。

一股木头霉变所散发出的难闻气味在山洞中萦绕不去。

易行之皱了皱眉,走到几案前查看。桌上蒙了厚厚一层灰,笔架上的毛笔不知去向,砚台中的墨汁也早已凝固成块。

不过那镇纸下方隐隐还压有几张纸。

易行之吹去上面灰尘,只见那白纸早已被岁月摧残的面目全非,其上字迹模糊不清,难以辨认。

这山洞似乎已经荒废了很久。

易行之摇了摇头,转身准备出去。

头顶却传来一阵机簧响动。易行之心下一惊——有人进来了。

要不要碰面?不过这里也算是个机密之地,他在人家的地盘上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进来,见面后怕是有些说不过去。

“真麻烦。”易行之念头急转,决定还是不与来人相见,免得大家徒增尴尬。

当下易行之抬头张望,瞧见洞顶一物,灵光骤然闪现。

他纵身跃起,至洞顶后身形一扭四肢展开,却是如壁虎一般贴在了山洞顶部。

“怎么自己像做贼一样。”易行之不禁暗自发笑。

他贴着山洞顶艰难爬动,躬身钻进了旁边一个斜伸进山腹的石缝里。以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在石缝里半蹲坐下,易行之探出头去开始打量来人。

此人穿着崇剑门服饰,正值壮年,看上去气度不凡,龙行虎步顾盼生威。易行之认了出来,这男人却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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