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下午,夕阳西下,江面上的波涛映着天上的一朵朵红云。

天上是残阳如血,晚霞如火,而这水映着天空,里面好似也映着血与火。

风十三从船上下来,走上一处大渡口,然后眯起眼看着前方。

借着夕阳,能看到前方不远处,高大的城墙被染成了金黄色。

帝京——天演城,就在眼前。

在抬头望着那晚霞,风十三脸色一沉,心口也一沉。

喃喃道:“十三年前的那天,也有一样的晚霞吧......”

......

十三年前,北荒。

此时正是黄昏时,霞光照下来,照进谢府里。

光照在一棵枯树上,而北境独有的沙风吹落了树上那最后一片枯叶。

而这这篇干枯如石的叶子混入了风沙中,在这诺大的府邸中飘舞。

那枯叶越过豪华的正院、划过满是兵器的演武场、飘过雕花繁复的游廊......最后飘进了一处偏僻院落。

也是破旧院落,在豪华的谢府中,最不起眼的院落。

可谁又能想到,这院落里住着谢家家主的亲儿子呢?

谢贱站在院中,抬头瞧见一片枯叶,眼睛眨了眨,张开小嘴微张,伸出手想要接住那片枯叶。

可还没有碰触到,就又挂起一阵风沙。

面对风沙打在脸上,打的生疼,谢贱本能的闭上了眼,收回了手。

等感觉风沙过去后,就睁开了眼。

可眼前,什么也没有......

小谢贱搓了搓收回的手,小脸满是不高兴,视乎是在抱怨。

抱怨刚才为什么不忍着风沙去抓住那片叶子呢。

他感觉不开心,不开心就要找娘亲去倾诉,这就是小孩子的想法。

打开破旧漏风的木门,钻进矮小的破瓦房中。

谢贱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床边的娘亲,没说什么,也不用说什么,只要张开手跑过去,就一定会投入温暖的怀抱中。

于是他跑了过去,果然投入倒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这一刻,谢贱的不快都消散了。

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

那是一张发黄的脸,不似中原人那般白皙,发色也偏黄,鼻梁偏高,眼睛也很大。

即便年龄已大,可也是漂亮。

都说儿子像母亲,十岁的谢贱张的也是很可爱。

他的娘亲是个外族人,是北荒在北边的荒漠上的人。

谢贱知道他娘亲是个外族人。

因为娘亲自己说过,他是荒漠部落大统领的女儿。

也知道十多年前打了一场仗,而就是那时,自己的娘亲被自己的父亲给抢了回来。

同样谢贱也不知道自己娘亲叫什么,只知道府里的说有人都管她叫胡奴。

“我的小天狼,怎么了?”

“娘,我好没用,一片叶子都抓不住。”

谢贱小嘴一撅,大眼睛眨个不停,尽是委屈。

胡奴顺了顺谢贱那进了沙土的头发,小声哄道:“没事,有些东西就是抓不到的,只要把抓住的东西抓牢,不放手就行了。”

谢贱向胡奴的怀中又靠了靠,小声道:“可我还是觉得自己好没用,要是能像爹爹一样武功高强的话......”

话还没说完,谢贱就感觉抱着自己的胡奴抖了几下。

抬头看去,胡奴的眼眶已经泛红了。

“怎......怎么了?”

谢贱咬住嘴唇,瞧着红了眼眶的胡奴,就握紧了拳头满脸的不安。

胡奴也感觉到了谢贱的不安,重重的呼吸了一下,道:“没怎么,就是你刚才带进的风沙没有散干净,迷了眼。”

“这,这样啊。”

谢贱年纪小,心思单传,胡奴这般说,他也就信了。

可还是自责道:“我还真是没用的人,还带进了风沙......”

胡奴又拍了拍谢贱的后背,道:“这不是没用的人。”

“那什么是没用的人呢?”

听到这一问,胡奴眼神飘忽了一下。

低声道:“空有一身武艺,而无侠义心肠,明明可以止战,却以战为乐,杀戮为好,重身份,自认高贵,实则恶臭贱人,即使对女子也无半分怜悯之心......”

说到这,胡奴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眼里满是忧伤。

就见她又是叹了一口气,对怀里的谢贱道:“小男子汉,你答应我以后好好保护女人,我就给你买糖人吃。”

谢贱点了点头,轻声道:“好的,我以后一定好好保护女人。”

听到这话,胡奴那张满是哀伤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道:“那就好,既然你这么听话今晚就带你去夜市走一走。”

听着要去夜市,谢贱立刻就高兴了起来,笑着点了点头。

太阳继续西沉,直到那最后一点的光亮消散不见。

胡奴拉着谢贱手,偷偷走出了偏僻破旧的小院,而且出来时两人还都加了不少衣物,把脸都挡住了。

至于为什么裹这么多的衣服?

一是北荒晚上风沙特别的大,衣服多些能挡不少风沙,二是怕被人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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