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只看飞雷道长,便算是理清了一条道理——你若想与人相争,就万不能少了算计,既是出了手,那就要步步为先,断然不能让对手有喘息之机,否则一不留神被他翻了盘,最后落得凄惨下场的只能是自己!”韩浞心下告知自己,须得把这一条戒训给牢牢记住。

而此刻,飞雷道长也和亦无邪一般,成了他长生路上的另一位领路人,亦无邪算是为他打开了仙道大门,而飞雷道长却是为他指出了门后的一条路。

兴许之后韩浞遇人遇事,见识得多了,最终未必会选这条与飞雷道长相同的道路,但今夜这一番际遇,必然对将来的韩浞影响深刻。

即便是将来韩浞走出了一条不同于任何人的,只属于他自己的道路,可今夜在月华观中的这一番领悟,也必定是对他有所助益,且终生难忘的!

飞雷道长见他似有所悟,干脆就等在一旁,半天也没有打搅。

一直到韩浞眼神恢复清明,从沉思中醒过神来,这老道长才微微一笑,对韩浞说道:“师侄,如今老道要做的已然做完,阵外那三位大妖此刻也必是不敢贸然闯阵了,那接下来这大阵,老道便交由师侄操持了。”

“只须记住一处,凡是胆敢入阵的虫豸尽数都运剑气斩杀了,再以真气维持住须弥障气,不使阵外之人能够窥探阵内,剩下的当就十拿九稳了!”

以防万一韩浞忘记,飞雷道长又再一次提点了守阵的关要。

一番嘱咐完毕,道长这才转身进了静室,不知去谋划何事去了。

……

而韩浞这边,只等飞雷道长法力一撤,他便立刻便祭起了三枚都天玉简。

如今他修为差得尚远,只能借力玉简当中的“十二都天神煞阵图”,才能如意操控大阵。

等到将法力渡入玉简,又转入大阵之后,韩浞这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担忧完全就是杞人忧天!

“怪不得道长见我上了殿顶,问也不问就将我一通大骂,原来即便我法力低微,只要借助了玉简之中的阵图,就能够学飞雷道长一般,凭着‘弥尘障气’将阵内的情状尽收眼底,根本不必选什么视野宽阔的中央高处……”

韩浞不禁又是汗颜,只叹果然修道少了个正儿八经的师傅,就免不了要闹出这许多的笑话来。

且不提韩浞这边接手之后,如何去熟练这“十二都天剑阵”,只说那大阵之外,三位大妖正聚在一处,都是眉头紧皱地看着这雾气蔼蔼的大阵,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又过了又片刻,性子最急的狼妖灰道人才终于开口,说道:“怎么办,如今百足君与环二娘在那阵中生死不知,我三人是不是再往里闯一闯试试?”

韩浞若是听到灰道人这句话,恐怕大年三十压的岁都得被惊吓出来。

果然是不怕算计,就怕莽气,这不按套路出招的人,当真是放哪里都不招人喜欢啊!

不过好在灰道人这番话不仅韩浞不喜欢,就连和他同来的黑仙姑,也都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知那大阵之中有什么在等着你,就要往里乱闯?兴许那飞雷老道已经将百足君与环二娘打杀了,正自等着我三人自投罗网哩!”

飞雷道长刚才故意没有截留,是以先前环二娘的两声求饶,三位大妖在阵外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三妖看来,反正无论这两位是生是死,此刻一定是已经吃了大亏的,否则环二娘也说不出这么低声下气的求饶话来。

灰道人性急却不愚蠢,毕竟这狼妖也是狡猾善计的妖物,知道自己之前的提议也是不通,便不再争论,反而向面前女妖问道:“那你说待如何?只是苦守在阵外难道又是个办法不成!”

这黑仙姑乃是白面玄狐成精,在狐妖当中也是异种,聪慧更胜一般妖物,略一思索,便谏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先前百足君与环二娘想必就是吃了对这大阵不甚熟悉的亏,找不到章法破阵,才会折在季飞雷手里……”

这风华绝代的狐狸精眼珠一转,便继续说道:“但凡是阵法,那就必然是有门有道,若是摸不清门道,我三人贸然闯阵肯定要吃亏,不如先驱使手下儿孙去其中探阵,等将这阵法门路给吃透了,到时说不定还能反过来暗算季飞雷那厮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