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源客店的堂倌说得虽然细致,可山路难行,又多曲折,是以待韩浞找到黄花古观,也已经是近子时分了。

这道观的确如客栈堂倌所说,早已腐朽破败,观前匾额也被横生的藤蔓遮掩住,韩浞也是废了好大力气分辨,才看清了匾额上“黄花观”三字。

来到道观山门前,韩浞见除了头顶匾额,山门两侧也各题有对联。

左联书:黄芽白雪神仙府;

右联写:瑶草琪花羽士家。

两边皆是鎏金题字,想来是昔年香火鼎盛时,善男善女供奉上的。

“不过这两句对联,有没有文采权且另说,听口气却不像是正经的玄门道观啊!”韩浞不由在观门前驻足。

玄门道统传承有序,按理是断不会在自家山门前胡乱彪炳的,反倒是一些妖精鬼怪、山中野仙之流,好把“神仙”、“羽士”一类说辞挂在口边。

不过这也都是韩浞从书上看来的,当不得准,说不定如今就遇上了个好卖弄的神仙也是未必。

奇且奇也,怪且怪哉,不过韩浞此时已经管不了那么许多,当下心中想的只是“进观”、“会神仙”。

道观两扇山门早已腐朽,更有半边不知哪里去了,是以韩浞也免得叩问,从缺了半扇的门中进来观内。

古观不大,除去两间偏房,就是当头正殿。

这观内却不似观外一般荒废,虽也屋檐破败,但没有了枯藤落叶,杂草土灰,显是有人扫洒过。

韩浞一入中庭,就见正殿当中有一人影,面门背里,静坐香案之下。

那人满头白发,道装打扮,一派仙风道骨模样,不是先前赠与韩浞云纹锦囊的那位老道还能有谁!

韩浞见老神仙当面,连忙近前,拱手一揖,就说道:“小子晚来,有劳道长久候了!”

其实当下不过刚到子时,离约定的更点还有三刻,但韩浞眼看老道像是已经等待了良久,也就断不敢说自己是到的早了的。

这老道本是闭目静修,听韩浞在殿外见礼,这才缓缓睁眼。

上下打量了韩浞一番,就听这老道问道:“郎君缘何来此?”

韩浞听老道发问,登时就是一愣,心中暗道:“不是你让我子时三刻,黄花观内寻你来吗?”。

不过转念一想,韩浞就醒过味来,连忙上前两步,推金山倒玉柱,“噗通”一声下跪,又朝老道躬身拜道:“小子一心向道,今日得遇神仙高人,只求道长不以小子愚钝,恩准小子投拜门下,潜心修道!”

老道见此,抚须颔首,眉眼含笑道:“贫道与郎君有故,倒是能指点小郎君一二,不过有无师徒之分,却要看小郎君自己了。”

说着,老道袍袖一摆,韩浞眼前一花,眨眼间竟让这白发道人站到了身前!

只见这道人扶起韩浞,又围着他转了几圈,微微摇头道:“恕贫道直言,郎君不是修道的上乘之资。”

韩浞一听,就要着急,以为道人是拒绝了他。

不想这老道还有下文,只听他接着道:“不过小郎君深夜入观,总不能让你白走一遭,贫道这里有清净法诀一篇口授,止传三遍,小郎君能听多少便是多少,且让贫道一试小郎君灵慧悟性,如若小郎君当真聪颖善悟,那要随贫道入门修道也不是不可。另有,即便我二人不能成师徒,这法诀贫道也赠予郎君,以酬我二人一面之缘,郎君回府时常讼念,也能保延年益寿,百邪不侵!”

话毕,老道抚须一笑,只是一转身就又复坐回到殿内蒲团上。

老道又一展袍袖,在正殿门前也凭空变出一个蒲团,示意韩浞安坐。

韩浞上前一步,朝老道一礼,才一撩衣摆盘腿坐下。

韩浞礼数周全,坐下之后又朝老道深施一礼,这才说道:“还请恩师赐下仙法!”

老道却摆手道:“不忙称师,先听我这篇《十二都天神咒》!”

说着,只见老道手中不知何时又取出了拂尘来,随意一挥手中拂尘,才缓缓口述起口诀神咒!

韩浞连忙摒除杂念,沉心静气,心无旁骛,一心听法。

这《十二都天神咒》,全篇说来不过区区五千文,但每一字都是高深难解,韩浞虽然自负聪明,可这第一遍听下来也是头昏脑涨,浑浑噩噩,只能凭借着过耳不忘的本事将这五千文字一字不落地死记硬背下来。

不到一炷香时间,老道第一遍《十二都天神咒》已经讲完,韩浞除了原文的五千文字硬给记了下来之外,老道的许多讲解他都没有记住,更不要提能有什么领会参悟了。

老道却是不管,一遍讲完之后甚至没容韩浞有片刻的参详,立刻拂尘一挥,开始讲起第二遍来。

好在韩浞已经铭记正篇五千文,这第二遍他就开始细细琢磨起老道的讲解,但老道的讲解同样是言语高深,头几句听下来韩浞就感觉蒙蒙昧昧,像是雾里看花,水中观月,依旧不得要领。

待到第二遍讲解过半,韩浞已经觉得头脑欲裂,神思肿胀,像是再不能装入更多的东西。

恍惚之间,韩浞忽然看到了老道手中的拂尘!

原来从开讲第一遍时,老道就一直不停地挥动着手中拂尘,韩浞只顾耳听讲道,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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