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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你,你这是作甚?不过多问了一句,你便要生气,可真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指头动了动,曹凌示意薛令仪坐下,清俊的面容神色犹自沉静,只语气却带了几分松快,说道:“等明日我便要再回洛水了,只是你也不必担心,那秦氏禁足常青阁,我一日不归,禁令一日不解,你可以安心在关雎楼里养胎了。”

薛令仪惊疑不定地看着曹凌,这厮莫不是患有疯病吧?

慢慢坐了下来,薛令仪的胸前犹自起伏,情绪依然激愤,她又偷偷瞟了曹凌一眼,他俊逸的脸庞上一如既往的清冷,安逸地喝着茶,仿佛方才的事情都是她的幻觉。

薛令仪眼神茫然地在屋子里看了一圈,虽然当时这人逼迫甚紧,但她若是死活不肯委身于他,是不是还有些离开的希望?只是到了如今这地步,她肚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再谈离开,怕是天方夜谭了吧!

隔着一道墙,如灵提到喉咙眼子里的一颗心,终于好端端回归了原处。可吓死她了,好好儿,忽就听见了娘子拔高的声音,她细听了两耳,又不似是在争吵,好在后面王爷说了几句话,听着语气还算柔和。

如灵走了几步,在敞厅里的杌凳上坐下,伸手拿起了筐子里的花绷子,就着旁边小几上的烛火,又飞针走线起来。

曹凌见着薛令仪依旧余怒未消,心说她这脾性如今也真是改了不少,若是以前,怕是要掀桌子哭闹了,想了想,说道:“你身边儿的那两个丫头,一个倒是机灵些,另外一个憨憨傻傻的,伺候日常便罢了,其他的瞧着也是不顶用的。我给你一个管事的太监,叫冯三宝的,以后有什么事儿,就只管寻他就是。”

顿了顿又道:“还有几处庄子和铺子,明个儿我叫人把地契拿了给你,里头侍候的人,身契你也收着。每月月末,便会有管事过来同你报账。至于往日的账册,我叫冯三宝后头送来你这儿。平日里闲暇你可以看看,但万不可过分伤神。”

曹凌难得的说了这么多的话。

薛令仪听得有些发愣,她其实也是算计过的,寻思着,等这胎落了地儿,她定要张口问这厮要了一些管家权柄来。不然手里无钱无权,就如同瞎子聋子一般,自保都有些艰难,何况她还有其他的打算。哪成想,这厮竟是个处处周到的。

曹凌见着薛令仪诧异的模样,心里竟诡异的得意起来。看吧看吧,她有过的男人里,还是他待她最好吧!

薛令仪终是回过神来,顿了顿,起身福礼道:“多谢王爷。”见着曹凌似乎心情很好的模样,试探道:“妾身来了武陵镇多时,整日都在这院子里打转,实在无趣儿,不知王爷可否能许了妾身一块儿出入随意的腰牌,妾身也好多了几分自在。”

曹凌眼见薛令仪蹬鼻子上脸,愈发的喉咙眼子深了起来,虽知道该回绝了她,可他心里却是高兴坏了,立时便允了。他喜欢这样的她,仿佛还是十年前的那个女子,肆无忌惮,贪心不足,看见她在他的面前得寸进尺,曹凌心里只觉得莫名的舒坦。

倒是薛令仪,轻轻松松得了块儿出入随意的腰牌,瞧着这腰牌的模样,大约还是曹凌专有的,心里不禁又是一阵茫然,茫然过后,倒有几分清明。

她依稀还记得,当初娘同她说过,有些男人就是驴子,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这个时候你得顺毛捋,捋顺了,就可以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薛令仪慢慢摩挲着手里的玉质腰牌,脑子里使劲的回想着,她方才是干了什么,才把这男人的毛给捋顺了?

可想来想去,好像她什么也没做,就忽然发了火儿,冷冰冰说了几句难听话,然后这厮忽然就好了。难道说,他竟是喜欢自己同他发脾气,讲难听话吗?

薛令仪拧着眉有些匪夷所思,这厮的嗜好也忒是怪异了些。

翌日清晨,曹凌在关雎楼里用过了早膳,便预备往洛水去了。

临行前,薛令仪提议要将曹凌送至二门处,这个提议明显取悦了曹凌,他素来冷清的脸庞上,缓缓地凝起了柔和的清光,修长乌黑的眉毛下,一双眼睛仿佛幽深不见底的古井,专注而又深情地望着薛令仪,目光幽深而缠绵。

薛令仪被曹凌这样盯着看,不觉间,细白脸皮上也浮起淡淡的红晕来。她并非情窦初开的女子,这样的眼神,她实在是不陌生得很。

看来他很喜欢自己粘着他呢!薛令仪想着,暗暗记了下来。

“我走后,你在家要好好的,莫要叫我在外忧心。”曹凌抬起手,指端温暖柔软,轻轻在薛令仪的脸颊上轻拂着。

薛令仪温顺地点点头。

曹凌笑了笑,转身走了。

薛令仪立在廊檐下,看曹凌不曾回头地出了关雎楼的大门,再不见半抹身影。心里因着他的离去而有些轻松,然则还有一些淡淡的失落,仿佛蛛丝一般缠绕在胸口处,若有似无。这男人待她,其实还算不错的。

曹凌出了关雎楼,又是在湄水桥那里,看见了一直等在这里的李春华。

李春华见着他,虽心里一股子委屈又涌上心头,可到底知道轻重,婉转笑了笑,矮身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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