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轻叹出口。

“人生哪来这么后悔。做了便是做了,我从不后悔。”秦九凤几乎不假思索。

“当真?”

“自然是真。”

的确无有后悔,只是不放心,不能再陪伴左右也不得不食言而已。

这时,秦九凤余光扫见廊外有道人影显出,突地抬手,轻揪住姬凰衣领,看着她的脸,眼底复杂万分:“姬凰,你听好了,你胆敢把我拼了半条命抢来的王位弄丢了,即便小皇叔死了,也要掀开棺材板诈尸,非得打死你不可!”忽然间秦九凤变脸。

下一瞬她又恢复正常:“那谁来了,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一步。”闪人前她相当好心,还把煞风景楚佩思掳走,只留她们二人相待。

眼见小皇叔消失,秦棠景听了她那番话又摸不着头脑,始终感到焦虑不安,只好拉着楚怀珉,迎面第一句话就问:“我最近没惹坏小皇叔吧?”

楚怀珉淡淡瞥她一眼,并不给面子,悉数报上:“下河摸鱼,上山打猎,赛马比武,今日又是偷摸放起风筝,王爷让你好生休养屡次不听,你哪桩没惹坏?”

“……”

“其实,我是有点后悔了,放着无拘无束的自由不要,为何非要去做王呢?”

喝完苦药,缓了好久,秦棠景再次发话。曦光下,地面她那单薄的影子摇晃,居然有种落寂。

翌日,秦王军撤营,三十万大军整装待发。

******

数日后,咸阳宫议政殿。

卫太后端坐,有些兴致地听着阶下侍卫描述近日所见所闻,说是不知从哪传出来的流言,天现真龙——秦王。说的人多了,传来传去,人们信以为真,就连朝中也是议论纷纷。

楚宋之地流传最广,回秦沿途,也有许多城将听过后惶惶不已,据说他们私底下都开始讨论,等秦王攻打过来究竟该不该开城投降。

“禀太后,老臣以为,此事还需太后拿个万全主意。”侍卫刚闭上嘴,就有人出列,是李相之父李大夫,“秦王虽不知缘由,可是双方一旦开战,伤的还是那些无辜将士!”

“言之有理。那按你意思,该怎么处置?”卫姒轻声地问道。

“这……”

“不妨这样处置,都别打了,自家人打来打去没意思,命令他们缴械归降,开城让路,保证大王顺利抵宫。李卿,意下如何?”

李大夫摸了几下胡须,见众多臣子保持沉默,也顺水推舟应了下来。

事情定下,卫姒于是起身,无事准备退朝。

“太后,且慢。”这时李大夫出声,竟然敢横拦卫太后去路,接下来准没好事,众人战战兢兢,赶紧掉头归位。

“有事吗?”

“老臣突然记起一件事,关乎秦国国运。”李大夫恭敬地行礼,“当初制定计划时,太后曾经许诺过,只要祁王府诞下小王子,今后即可立为下任秦王,不知是否算数?”

卫姒驻足,扫视李大夫两眼,旋即略微垂底眼帘,长长睫毛遮住了里面一闪即逝的凶光,口吻还算轻松:“当然算数。”

李大夫要的就是这句话,挺直自己老腰板:“祁王府适才传来喜讯,明月之妻,现已怀有两月身孕!”

众臣瞬间愕然,卫姒闻言一怔,随之微笑颜开,最终挥挥衣袖道:“那哀家可要,先向祁王府说声恭喜了,足月之后生下不论是位公子,还是郡主,都是我秦氏血脉。拟旨,祁王府孕子有功,且功在社稷,赏千金,赐御医五名,婢女十名,另调禁卫军日夜守护,不得有误!”

话音落声,满殿寂静。

散了朝,秦明月额头抵地,仍然瑟瑟地跪在地上,连人走光了都没感觉,对卫太后他是绝对畏惧。

“真没出息,起来,瞧把你吓成这怂样。”李大夫踢了一脚他小腿。

秦明月一个激灵,猛地抬头,发现偌大的议政殿空空荡荡,尤其那位卫太后已离去,他这才松口气,抚着胸口埋怨道:“外公,你差点把孙儿吓个半死,你怎么能……”

“你混账东西,我还不是为你考虑,如今世舟不在了,众臣又是太后心腹,将来谁还是你的靠山?靠你那个爹?”李大夫瞪他,气得翘高胡子,“你也就指望着,你儿子诞生之前我还没死吧!”

统一天下,总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

当初策划这个庞大计谋时,卫姒手底下每个心腹,包括中立派李家也都参与了进来。

而代价,当时只是权宜之计而已,却也因此埋下祸根。

回到太上宫,卫姒立刻命人拿来纸墨笔砚,亲自书写封密信,一边冷笑着,唇无声张合:“老家伙,念你年事已高不想折腾你李家,可是哀家还没死呢,就惦记上了王位。”

这是卫姒最不能容忍之事,也是掌权人最最忌惮之事,古往今来无不例外。

密信一出,很快送到了千里外卫晋跟前案上,借着稀疏油灯,信中上面简单一行寥寥数字,但却异常清楚刺目。

卫晋看完内容后,久久不能平静,瞄了眼正认真擦拭光明剑的秦九凤,随即掩面,她幽幽地道了句:“王爷,你的剑,又要沾忠义的鲜血了。”

“杀谁?”毫无波澜的声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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