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舒子研身子一震,没有说话。

白水汐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笑出来。

“呵呵……咳……小研……”她忍不住哽咽,憋得小脸通红。

“这一生,是我对不起你,我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清。我不奢求你回来,不奢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健康,快乐,这就足够了。”

“如果……”说到这里,白水汐笑得有些无力,嘴里露出那清秀白齿,泪水顺着鼻翼滑落。

“如果我不打扰你,你真的会开心,那么……我走……”

最后的两个字,用尽了她毕生的力气与勇气。

她最奢望的事情就是哪怕她恨她也要留下来看着她,可是现在,她真的做不到了。

舒子研没有说话,衣袖下的手下意识的收紧,心底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崩塌。

白水汐抬眼,轻轻的抓住舒子研的手,怜爱的摸了摸,柔柔一笑:“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了,你终于……可以开开心心的了,真好!”

“滴答!”一滴清泪,刚好落在舒子研白嫩的手背上。

舒子研冷冷的看着,眼眶更红,另一只手捏得更紧了,却依旧面无表情。

“呵呵……”白水汐轻笑,不舍的抚摸了许久,终究还是轻轻放开。

她抬头,“小研,对不起,但是……我真的爱你的。”

舒子研毫无反应。

白水汐伸手,轻轻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笑得更欢了,“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幸福,快乐……”

说完,悠悠转身。

那一转身被风带起,青丝飞扬,容颜美,那一笑,倾国倾城。

她挺直腰身,坚定的向前走着,不回头,泪水还在掉,她也还在笑。

她没有看到,在她转身的那一刻,舒子研那张绝美的容颜终于划过了一道透明的清沟,清泪停于下巴,久久没有滴落。

舒子研忍住哽咽,面无表情,她抬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睛里所有的情绪。

“对不起……”她说。

白水汐身子一僵。

舒子研看着她:“忘了我吧,就当从来没有生过我,就当……我死了……”

泪水顺着脸颊落下,舒子研此时此刻才真正的感受到,原来她还是会为白水汐心痛的。

心脏真的好痛,有点让她呼吸不过来了。

她知道,她说了这种话,她再和白水汐无任何关系,再见只是陌生人。

“呵呵……”白水汐笑着,笑得十分明媚。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她答应了。

那一个“好”,是她所有的妥协与成。

舒子研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一步一步离开。

那抹白纱似乎变得坚强了许多,只是微风再也吹不进属于她身上的味道。

白水汐走了,就这么静静的走了,就这么笑着踏出了郡主府的大门。

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耳边再没有了白水汐低低的抽泣声,没有蓝嬷嬷不甘心的反驳,也没有了自己那冰冷的质控。

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彻底安静下来了。

偌大的大堂,只有她一个人。

舒子研静静的站着,两只眼睛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似乎她还能再看到那抹白影一样。

可是,什么也没有。

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用听不到白水汐呱噪的声音了。

“呵呵……”舒子研笑了,低低的笑着,睫毛下掩饰不住的泪水,轻轻滑落。

她轻轻扭头,抬眼,看着那个静静放在桌上的茶杯。

茶杯里的茶还没有喝完,却早已经没有热气升腾。

“砰……”她终于忍不住,身子重重坠落在地。

藕粉色的花向四方绽开,中间那一抹黑色花蕊,太过凄凉。

“呵呵……”一声声低笑,聊尽自己所有可悲。

白水汐一路无话,安静的坐在马车里,平静的看着前方,眼睛里再无任何情绪。

马车很豪华,却比腊月的冰还冷。

眼角滑落的泪痕,刚好打在她的心间。

小研说的对,在十七年前她坚持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局面。

所以,这是她应得的。

……

郡主府的空气有些冷,这种温和的天气和那抹冷不太符合。

慕依然来时,看到的只有大堂中间那一抹藕粉色的冰花。

她颓废的瘫软在大堂中央,宽大厚重的裙子朝四边散开,头发凌乱,满脸泪痕,却面无表情,那双灵动的眼睛早已经变得呆滞无神,空洞无物,她呆呆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慕依然看着她,心疼得不能自已,却终究是放慢了脚步。

慕依然走得很慢,很慢,她生怕自己走路的声音太大,会吵到那中间的人儿。

一抹火红的束身轻装再也看不出那抹热情。

南宫亦枭是陪着她过来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进来看到的是舒子研如此模样。

慕依然慢悠悠的上前,终究是小心翼翼的蹲在了舒子研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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