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欧阳克抬眼,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站直,身子都快趴到地上去了。”

舒子研一愣,随即点头,“没关系,那就趴着吧。”

能做个梦也是好的。

“啪!”毫不留情,欧阳克收起手上的奏折,重重的敲在某人的小脑袋上。

“嘶!”舒子研倒吸一口冷气,明明就不痛,她那吃痛的表情却似乎痛到死一样。

“老头,你好狠的心啊,又笨了。哦哟!”某人摸摸自己的脑袋瓜,一脸的愤愤不平,龇牙咧嘴的,格外的做作。

“哟,你这会儿倒是清醒了。”欧阳克轻哼,半点不心疼。

“你也当真是下得去手,果然不是亲生的。”

垃圾桶里捡来的都比她好。

欧阳克重新翻开一本奏折,眼神都懒得递过去。

“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舒子研猛地瞪大眼睛,瞬间就不开心了,一把丢开手上的研磨棒,“嘿,老头,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好心过来看你,还给你研磨,你这什么语气什么意思?你还不开心了不是,我还不乐意呢。哼!”

某人那冷哼得一本正经的模样,大有需要哄的架势。

然而,欧阳克冷冷一笑,那严肃的脸上滑稽的讽刺,别提有多搞笑了。

“不乐意你倒是走啊,朕又不留你。”

“你说什么?”舒子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随便还掏了掏耳朵,她觉得自己的耳朵有问题。

只是,欧阳克眼皮子都没抬,“朕说,你不乐意你可以走,反正想要钱,一分也没有。”

舒子研:“……”

便秘一样的脸,十万个难受。

多年前,她到底是在这老头心里留下了怎样不可磨灭的阴影。

她真的只是想过来磨墨,尽孝的。

不过,人家已经让她走了,她就不是那种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的人。

“你确定吗,那我走了。”

“走啊。”欧阳克蛋定得很。

舒子研咬牙,“那我真的走了。”

“走啊!”

“那我真的走啦!”

妈的,还不留老子。

那一吼,倒是把欧阳克给吼抬头了。

欧阳克抬眼,眉头一拧,淡淡道:“走啊,朕要批奏折,没时间理会你。”

舒子研:“……”

这是日了狗的心情。

突然,舒子研鼻头一酸,整个人瘫软在地。

“哇哇哇……救命啊……我是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孩子……这是个假爹,他不要我了……哇哇哇……我的命好苦啊,我这么大老远的过来给他……给他磨墨……他…他……他不仅不感激,还…还……叫我走……哇哇哇……苍天啊……大地啊……我的明怎么这么苦啊……我到底……到底做错了什么啊……哇哇哇……”

那哭声,可谓是震耳欲聋,整个御书房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

那整个人坐在地上跺脚的模样,大有你不给我钱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然而,欧阳克淡淡的瞥了某人一眼,随即低下头,看着奏折上噼里啪啦的一大堆字,有些兴奋。

突然,他仰头哈哈大笑,笑声格外的明朗,“真是太好了,灏翎不愧是我的实力干将,这件事情终于解决了。”

舒子研:“……”

哭声戛然而止。

“唔……嘤嘤嘤……”这回是真的心痛了。

欧阳克,你个死没良心的,你就不能先哄哄我吗?我哭得那么辛苦,你知不知道,嗓子都吼哑了。

嘤嘤嘤……

某人哭得心肝疼,手捂眼睛,满身都在疼。

她想先死一死,等会儿有人哄了再起来。

然而……

欧阳克心情特别好,慢悠悠的收好最后一封奏折,抬起步子就往外走,满脸的笑容。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呼……”微风微微吹过,发出一声轻响。

某人坐在地上坐太久了,腿有些麻。

“老头,我跟你讲,我给你原谅你一次的机会,你只要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就起来,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理你了。”

某人说得大义凛然,仿佛自己有多大度似的。

只是,话音一落,她听不到任何回答,甚至,连一声不屑的轻哼都没有。

“老头,我说真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然而,就在这时,小太监的声音悠悠传来。

“郡主,皇上说如果您哭累了就找个地方歇着,御书房实乃重地,不宜您多待。”那小太监的表情别提有多真挚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