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银色雁形梭有一半打了空,可还有四记狠狠扎了已经受了伤那个人身上,梭上带着巨大劲力将他朝后推去,将他钉舱板壁上。

我张大了嘴可是发不出声音来。

雁三儿手缓缓放下来,师公转过头看他:“你居然分得清楚真假?”

“他眼神儿不象。你就算遇着比这再要命十倍事也不会露出那种眼神来。”雁三儿说:“他就是那第三个人?”

“不是。”

随着师公话音落下,被钉墙上那个人缓缓起了变化。我见过他。

他是掌握第一重阵法那人,刚才还曾经被雁三捉到过一次。

雁三儿把我放下,过去把被钉墙上那人身上银梭拔下来,重又将那人制住。这次他显然下了重手,那人动也不动,脑袋低垂。

我挪挪蹭蹭地过去,小声问:“师公,你没受伤吧?”

他淡淡地说:“没事。”

雁三儿问:“那第三个人什么地方?很难对付?第二个人呢?”

“第二个人刚才让我杀了。第三个……那人当功力不我之下。”

“会是什么人……”雁三儿刚说了三个字便即停住,脸色一变:“难道是她?可她怎么会和山阳派人混一起?”

“我猜她动手之前并不知道我此处。若是她想彻底撕破脸话,就不该用那么两个小角色来一起发动幻阵,不然话,我破阵也没有那么容易。”

“那我们现去找她?”

“不用去了,”师公指指地上那人:“第三个阵眼已经被移到了他身上,我们那位旧识已经离开了。”

“那这阵已经破了?”

师公指着地上那人:“他身上应该有块铁牌,你找找看有没有。”

雁三儿把那人搜了个遍,果然搜出一块铁牌子来。

师公抖了一下袖子,叮当声响,他掌中已经有两块牌子了,三块牌子都不大,我好奇地探头看,这难道就是阵眼吗?

师公将三块牌子叠一起,口唇张合,只是没有发出声音。

仿佛忽然打开了一扇门,嘈杂声音一下子灌进耳朵里头。船身震颤摇摆,可以感觉到船飞地朝下沉。

夜色深重,我长长吐了口气。

虽然情况不妙,可是能回到现实中,我还是松了口气。

雁三儿把我朝师公身前推了一把:“大船看来不成,你们先上小船,我去寻楼主。”

我有些担忧,雁三儿指定误会了:“你舱里还有行李包袱?放心,我让人去给你取下来!”

我们舷梯处分手,师公携了我朝船尾去,船尾系着两只小船,师公探出手臂将我放到小船上头,又回手松开了绳缆。

大船已经倾侧,上头兵刃交击声响如连珠,可见三合寨应该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师公站大船船边,夜风吹得他衣袍飘摆。我身上有汗,刚才紧张不觉得,这会儿一静下心来,衣裳薄,夜风一吹就透,背上冰冰凉。

我打个寒噤,肩膀缩了起来。

师公将外袍解了下来披我肩膀上,眼望着船上闪烁灯亮,淡淡地问:“今天晚上,你看出什么了?悟着什么了?”

我有些意外,把袍子拢一拢,袍子上头带着师公体温,既软且暖。我想了想,没答他话,反问了一句:“若是今晚师公你不,那惊雁楼人会怎么办?”

“惊雁楼主自然能脱身,船上其他人,只怕不能身而退。”

我点点头,停了一下,又问:“三世阵是不是要趁夜发动威力强?”

师公看了我一眼:“好,能看出这点来,今晚苦头你就没白吃。还看出什么来了?”

“还有,设阵者自己也阵中,却不能善藏自身,以至于重要阵眼反而成了易寻易破缺陷……”

师公眼中闪过一抹神彩,破天荒给了我一句夸奖:“不错……不错,你天生就是学这行好料子!”

那是,两辈子都干一样事,再干不出个名堂来,真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趁着他这会儿心情不错,我问:“师公,这惊雁楼,是个什么地方?”

“惊雁楼道上……”师公说了个头,却把下面话又省了:“说了你也不懂。”

你还没说就知道我不懂啊!

“惊雁楼主是个了不起人物,惊雁楼是他白手起家从无到有建了起来,和其他门派不一样……那些门派或许是比他厉害得多,但是那是靠着前人。”

我再接再励:“师公,那三合寨是坏人吧?”

师公脸上带着点冷笑:“人哪有好坏之分。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你倒是说说,什么是坏人?”

“嗯,胡乱杀人,总不会是好人吧?就象师公跟我提过那个人,她是叫巫宁对吧?”

“我和你说过,不要提起她。”

“哦。”

要打听这件事真很难。

我听见飒飒声响,抬头看时候,一个人从上方落下,展开双臂,衣裳哗哗轻响。

是雁三儿。

他把我们包袱取来了。

师公问他:“怎么样了?”

“大船是保不住了,刚才雁七下去看了,约摸再有半顿饭功夫这船就得沉。三合寨一个没跑逮住了,可惜都事先服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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