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负责照顾他的起居。

虽然,这一家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信任到没有询问,而是每日上药换药。

小丫头梳着马尾,因为父母每日操持着俱乐部的事情,他们没有时间给小姑娘梳好看的辫子。

而他,则会偷偷学会如何扎辫子。

然后帮她扎好看的辫子。

他的身份不可对外说,而她却准确无误的说出了他的第二层身份。

小丫头笑眯眯,眼角弯弯,眼窝可爱极了。

“小哥哥,你是容瑾对不对?我叫顾烟尘,我看过你演的剧,我很喜欢你。”

那时候,烟尘才只有十岁左右。

说话还是有些奶里奶气,但是却让他没有由来的感动,因为她,天真的不像污秽的他。

他就该一生浸染淤泥,只为孕育一株荷花。

容瑾停止了回忆,回忆固然美好,可是现实痛苦的让他不忍心去回忆。

听闻,顾烟尘丧父丧母。

被街坊称为十足扫把星,不仅人人喊打,还孤苦一身。

一个叫“薄惑”的男人收养了她,却从此在东城……销声匿迹。

没有人知道,那一年半的销声匿迹,不是离开了东城,而是至始至终没有离开东城。

准确的说,没有离开那个华美的金丝鸟笼。

容瑾接过菲佣递过来的拐杖,然后另一只手负手,离开了落地窗。

这几日,他推掉了所有通告,只为养伤。

旧伤总会愈合,但是……也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会让你痛苦的回忆所有痛苦的事情。

容瑾没有继续看报纸了,他用手扭动花瓶。

密道。

他长腿一迈,走进了密道,而正巧他走进的那一秒。

门赫然自动关上。

所有的事情,都会慢慢的明晰。

那场火灾的真相,伤亡人的身份,被传说是失火的新闻。

都会一一浮出水面。

真相往往藏在最为隐蔽的地方,但,同时也藏在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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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庭小区。

顾烟尘望着自己的手,出了神。

方姨有些诧异,小姐自从出院后,就变的沉木寡言起来了,原来还会逗几句。

可是现在,却能安安静静的一坐一整天。

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愣愣的发呆,像极了一个精致的玩偶。

冷漠,没有感情,没有生机。

死气沉沉。

着实不像一个活在十八岁的孩子。

方姨想了一下自己的女儿,十八岁上大一,参加各种社团,喜好摄影,还交了男朋友。

而小姐……没有喜好,要说喜欢什么,或许就是明星容瑾了。

可是,先生不允许小姐喜欢,那便不能喜欢,也不该喜欢。

所以,现在的小姐,真的是,什么都不喜欢了。

方姨放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对顾烟尘说道:“小姐,你要是想玩什么,可是跟先生说。”

顾烟尘抬眸,方姨却被吓到了。

满脸泪痕。

顾烟尘的面前,是所有关于容瑾的东西。

她买的海报,写过的明信片,上面有容瑾的瓷杯,被薄惑毁了。

毁的干干净净。

她响起了薄惑问的那句话。

“烟尘,看到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毁了,心情怎么样?”

她只想回答,糟透了。

糟透了糟透了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