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伤亡如何?”

“死伤过万,这城中的人几乎已经全部换了一遍。若不是朝廷派兵时时将伤员替换出去,城内恐怕都堆不满人了。不过,西凉人的伤亡也不小,这些日连续猛攻,只怕是有两万余人没了。”葛洪亮在一旁道。

“河水暴涨,城墙已经塌了一面。本官估计,这一两日内,西凉人定会发动猛攻,你觉得他们还会想什么办法?”陈初六问道。

“他们的老办法都已经用过一遍了,新想出来的办法,也就那么几个路数。若是不出奇招,咱们一定还能抵御一段时日。那一面坍塌了的墙,的确是个麻烦,咱们的战船只有那几艘了,水上的防守甚是薄弱。”

“唔……”陈初六看着那几艘靠在岸边充当围墙的船只,心中暗道,这几日李元昊早就摸清楚了河水中布下的暗礁,若是率大军从这里进攻,城中这一万多人,如何抵挡得住呢?是时候将准备多时的新式火器拿出来了。

“命人将那靠在岸边的战船撤走,停于对岸,若是李元昊从水路进攻,则可形成夹击之势。这里还有几样东西,你随本官来看一看。”陈初六带着葛洪亮,将十门打造出来的炮,搬到了黄河岸边。

一开始的时候,陈初六就带了一些铁匠过来,在这里锻造火炮。本来想着以防万一,但到了眼下这个时候,就得拿出来用了。陈初六的这些火炮,比朝廷的肯定差远了,攻城拔寨、在平原上覆盖,可能差一些。但打一打木质船,这还是足够的。

西凉营寨之中,李元昊的脸庞沧桑了许多,这一次过来,一开始还以为只需一天就定能攻克,可连续猛攻了三天,一点效果也没有。到后来,李元昊转变态度,认真攻打城池,可依旧被眼前这座小城给挡住了。

李元昊发觉,宋国每天给陈初六补充兵员,故而小城之中的精兵从来不见减少,杀多少都杀不完。虽然李元昊明白,这是宋国在用汴口小城当做诱饵在这里吊他的胃口,但李元昊心中的好胜之意一点也未消减。

从轻视到认真到玩命,李元昊在汴口小城外,用尽了全身解数,也未能撼动分毫。李元昊不禁怀疑,若是眼前这座小城都攻不下,那还能打下汴京么?

眼前毫无进展,而汴京城中、淮西、光华军那边,一个个不好的消息传来。西凉军营之中,士卒都像霜打了的茄子,耷拉着脑袋。

李元昊在营中走了一圈,回至中军掌中,沉郁道:“苏奴儿战死,这么兄弟都死在了汴口,要是不将汴口打下,用什么告慰他们?”

只见底下一名司粮官道:“王上,军中粮饷不足,要是王上还想打下去,可就得放开底下的人问宋国百姓要粮食。”

李元昊一听,要是那样,他这次伐宋举出来的大义旗帜,不就自己倒了么?故而摆摆手道:“告诉将士们,过几天就走,等回去的时候,咱们一路打猎回去,如往年一样。这大宋咱再也不准备灭了……”

又有人道:“王上,还有一事。从西域买来的五千阔剑兵,这些日子都没有参与攻城。底下的士卒怨声载道,说什么他们的命珍贵,王上把阔剑兵当成宝贝,二八自己人当成牛马什么的……”

李元昊叹了口气:“那五千阔剑兵,本是用来攻城拔寨,出奇制胜的。本王打算让其攻打汴梁城时用上,谁知在汴口就被挡住了。”

这阔剑兵,便是从西域逃窜而来的,其实是波斯或者罗马的逃兵。李元昊在东征西讨之时,收留了这群人,发现他们就是善于攻城,甭管多刁难的城堡,也能想办法攻下来。李元昊赏赐他们土地与金钱,就留了下来。

李元昊这五千阔剑兵,也是他手中的王牌了。看了看水情,李元昊清楚,自己若是再不拿下汴口,那不仅打不进汴京,就连全身而退的可能性都没有。只要能拿下汴口,趁着这个时候开堤水淹汴京,便至少可以牵制大宋的大部分力量,潇洒退去,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说不准还能趁乱攻进去。

想到这里,李元昊点点头道:“鼓响十通,召集众将,号令三军,今日最后一次攻打汴口,拼了!”

天上顿时阴云密布,深秋时刻,竟有雷声传来。陈初六看了看天色,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了。来到河边,查看了一下火炮,吩咐大家将火药和引线都遮好,防止雨水打湿。

刚做完这些,便听得城外牛角号声传来,登高而望,只见八万人马,水陆并进,如黑云一般压来。陈初六见此状况,回头喝到:“不用留预备了,所有人都上城,李元昊这是要玩命,打赢了这一仗大家就都回去抱孩子了!”

陈初六的话,让小城内所有人,皆是暗自打气,拿起武器,按部就班都到了城墙上。没过多久,李元昊带着人兵临城下。西凉的战船,从水路进攻,轻松绕过了暗礁,载着满满的西凉兵,直奔而来。

“点火,放!”

陈初六亲自下令,还拿了一个火把,将面前的炮点燃。但听得一声巨响,石弹闪电一般飞出去。不论敌友,皆是心魂借散。一瞬间之后,大宋这边的士卒,无不振奋,而西凉那边,更多的则是惊愕。

石弹落下的地方,木质的船只,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重击。几轮炮轰下去,便有许多西凉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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