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微一迟疑,

“准确来说,是招揽碎影楼。”

孟九略为诧异,

“倒是有点胆量。”

她随手端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杯子很小,一杯酒也就半口,

“这酒还不错。”

孟九盯着手中的白玉酒杯,懒懒一笑,

“想必这个世界,他应当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照这么看,她拿下碎影楼还真是迫在眉睫呢!

“主子,楼主找!”

一个陌生又带着点熟悉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清冷的像泉水漱过玉石,悦耳,微凉。

孟九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把玩着手里的杯子,

“哦?正好我也想回去一趟。”

王曦是原主两年前挑选的影卫,本应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

可惜他做了走狗。

原主的死跟他有很大关系,但‘孟九’不怪他,也没想找他复仇,弱肉强食,败了也就败了,是她不够强。

可惜,此时非彼时了。

换了她。

孟九可没那么仁慈。

她松开白玉酒杯,纤细手指在剑鞘上轻弹了一下,然后抬手一挥,剑柄脱鞘,直飞入王曦的心口,他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插入心脏的剑,

“……为什么?”

孟九抬起头,黑眸深若寒潭,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你说呢?王曦。”

他自嘲的笑了,一双灼亮如火的眼睛,黑幽幽的看着她,似要将她溶出一个洞,

“早知主子有这等功力,我必不会……”

他只是想活而已。

千人堆他都爬出来了,又怎愿意被孟九牵连……

詹厂庆一直忌惮着孟九,却又不得不用她,只怕至今他都没想到孟九会成长的这么快吧!

虎以养成,在想除掉——

呵!

难了。

孟九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手腕一翻,剑猛一下从他心口拔出,喷出的血溅在地上皮草上,白色的绒毛顿时染上一了抹艳色。

王曦捂着伤口,跌落在地,口中呛出的血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咳……成王败寇,我死的不冤。”

怪只怪他眼光不好,选错了路,看错了人。

孟九垂落眼睫,抽出一条丝帕,将剑的血渍拭擦干净,然后才扯了扯嘴角,说,

“确实不冤。”

一命抵一命罢了!

小厮们停在离她的不远处,和那个中年男人一起愣愣看着她。

孟九蹙眉,不耐地丢了一袋金子过去,

“赔偿。”

中年男人掂了掂手中的金子,连忙躬身笑道,

“您客气了。”

他自意武功不差,就算不是顶级,但在江湖前五还是能排的上号。

不然,

主子也不会把醉欢阁这个肥差,交到他手上。

可就在刚才他怀疑自己了。

孟九出的那一剑,他不仅没有察觉到杀气,就连怎么出的剑,都没看清……

他是不是老了?

孟九站起身,将灌好酒的葫芦别在腰间,

“房间记得打扫。”

中年男人不敢多问,

“是,您放心。”

孟九脸上没有表情,只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抓起桌上的剑转身走出醉欢阁。

她一走。

中年男人才抬眼,看向斜靠在二楼栏杆上的男人,恭恭敬敬朝他躬了一礼,

“主子!”

左牧纤薄的唇边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美色惊人,声音不紧不慢,

“看来之前咱们都眼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