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冬珑对东涯大祭谈不上关心,庞赤信的话她也不信,依着她以前的作风,既然庞赤信能抵御摄心瓶的炼化,必须立刻毁掉神魂,以免后患。

但她这次没有痛下杀手,而是让袁河拿主意。

“先听他讲讲。”

袁河并不是要从庞赤信身上拿到什么有效办法,他仅仅是为了全面了解东涯大祭,等回到望梅水府,他仍旧要去找梅婠与雨过庭打听,收集了各方说辞,他会相互对比印证。

庞赤信见他这般重视东涯大祭,把存活希望寄托他身上。

但庞赤信也心知肚明,希望渺茫之极,他刚才对袁河杀机滔滔,仇恨已经深种,袁河绝难饶过他,所以在讲述期间,他要让袁河知道自己不可缺少,想躲避东涯大祭,必须让他辅助才能成功,这样的话,或许袁河会留给他一线生机。

“上古时代,东涯洲的统御者不是人族,而是诸猿族,它们覆灭于月蛮人的征伐,猿蛮两族曾在积雷大泽爆发过一场大战……”

袁河直接打断他:“这场战争是无花圣祖挑起的?”

“不是无花。”庞赤信故意拿诸猿传说作开头:“无花是诸猿后裔的最后一位领袖,在她死后,猿族在东涯的统御力彻底瓦解,你们猿族与蛮族是上古死敌,仇恨延续到现在依旧存在,这一次的东涯大祭,青黎长河的圆圆妖王排在祭品的第一位。”

霍冬珑知道圆圆妖王是袁河的老祖宗,本以为袁河听闻这话肯定要暴跳如雷,甚至掉头返回清水,去给圆圆妖王报信,泼猴都是这种德性,但袁河却出奇冷静,这让她心中大奇。

霍冬珑着实猜不到袁河的心思,替袁河发问:“圆圆妖王的神通比金乌王还要厉害,她是水猿族,即使她打不过你们人贼的老祖,难道不能遁入深海吗?”

“她一旦走了,猿族小妖非要死绝不可,况且她也走不成,诸猿每诞生一位妖王,一定会被月蛮道庭给盯上,自她加冕清水王位后,不知出逃了多少次,次次都被打了回来。”

“既然你们能击败她,为什么不直接杀了?”

“她根脚无二,如果杀了,血脉会断绝,东涯大祭该去哪里寻找祭品?繁衍一代,献祭一代,世世代代都是这么过来的。”

即使霍冬珑的性情再从容,也被庞赤信的这番言论给激怒,她冷声问:“你们把妖族当成了什么?”

“祭品!”庞赤信坦然说:“但这不是老夫所能左右,老夫只不过是一介普通练气士,即使修出元神,证了真人道果,也干涉不了月蛮道庭的圣谕,其实不止妖族是祭品,上古年间东涯的族群不知有多少,十之八九都被血祭给祭的灭族绝种,我人族也被祭过,但我们出了几位统御强者,让曾经的月蛮圣地变成了月蛮道庭,因此才能避开血祭。”

袁河忽然插话:“原来你们也曾是祭品,翻身做了主人,就开始屠戮其他族类?”

“也可以这么说。”庞赤信没有反对:“血祭是有赏赐的,每上供一份祭品,月蛮道庭就会下赏,只要贡品满足条件,任何宝物都能获赐,是‘任何’!所以我们练气士参与了进来!东涯大祭只是月蛮祭祀的一种,这次追缴巫凰人其实就是祭祀,不过是规模较小而已!他们老巢原本有几百万人,血祭直接灭杀了他们绝大多数,逃亡者百中无一!”

赏赐如此丰厚,祭品真有这么大价值?袁河很不理解:“月蛮道庭索取各族真血到底是为了什么?”

“真实原因月蛮道庭没有透露过,但各地都有传闻,无外乎是为了独霸东涯。”庞赤信讲到现在,才进入正题:“东涯大祭是规模最大的月蛮祭祀,整座古陆都要血祭一遍,但东涯疆域太大,祭阵无法一次性擒杀,往往是分区域进行,什么时候轮到青黎长河?可能是开祭的一两个月后,也可能是一二十年后。”

霍冬珑没有听懂大祭的运转法则:“这场大祭要持续几十年,逃入血祭过的区域,不就可以躲避了吗?”

庞赤信说:“如果有这么容易逃脱,大祭根本不必举办!开祭以后,祭阵先覆盖东涯所有疆域,把合适祭品全部锁住,这期间没有任何人能够察觉出来,除非修为强过主阵者!锁好以后,才开始分批擒杀,擒杀的过程才需要几十年之久!”

“东涯大祭到底什么时候开启?”袁河准备在开祭前逃到海里,让祭阵锁不住他。

“狙击巫凰人的战事结束,就会开祭!但是东涯大祭持续了无数年,每次开祭前都会屠戮巫凰人,为了防止你们妖族摸清这个规律,祭阵早于巫凰人开战前已经启动,先搜索与锁定了祭品!”庞赤信的这个消息足够惊爆:“部分地区已经展开试祭,先杀了一批了。”

辟邪霞蚣、白竹、黄念寿的筑梦山恐怕就是试祭区域。

袁河已经逃不掉,如果他找不到躲避办法,必须在血祭的煎熬中等待下去,一直等到擒杀降临青黎长河。

这个过程是对心灵的残忍折磨,如果三十年后才擒杀大河妖族,那么袁河就要遭受三十年的折磨。

大河的妖王们应该都清楚东涯大祭的存在,但是故意隐瞒了下来,小妖们知道了未必是好事,在这样的重压之下,修为会停滞不前,再也难以寸进一步,否则必然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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