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说:“游翅被困太久,刚出霜界,又入星罗,我能感应到它的愤怒,即使我不驱使,它也会把天撞一个窟窿,破阵并不困难,只要此阵一破,即可驭翅远走,谁也追不上!”

“但落星钟在星尧老祖手上,他万一不念祖孙之情,抛钟下来的话……”藤引没敢往下说,落星钟是洪荒真宝,神威无敌,随便一钟砸到头上,肯定要变成一堆飞灰。

“这口钟……”袁河顿了顿,法象火速运转,肉身瞬时扩涨,边涨边言:“罩不到我们头上!河外有雷音传来,即使星尧老祖过了积雷伞那一关,他也不敢拿落星钟对付我!”

撑伞童子已至,星尧老祖无暇它顾,这是袁河脱身的时机:“准备战斗罢,诸王已经入阵了!”

那位常年隐遁深海,已经渡过千九循劫的绿线娘娘,第一个冲入法阵,但她刚刚潜落河底,尚未找着袁河方位,忽见一座拱桥架在面前。

桥上盘坐一老妪,正是释心颜:“绿线道友,星尧老祖与自家孩儿闹矛盾,他们有什么问题,正该让他们当面解决,你来凑什么热闹?”

绿线娘娘一袭草衣,面容结满青苔,头顶盖了一层丝带,顺水飘摇,她只有一副人族躯体轮廓,却无血肉之像,自然也没有什么表情,冷着语气说:“听圣命,办圣差,仅此而已!”

释心颜微微一笑:“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有老身在此,你哪里也别想去!”

“传闻忘心桥是洪荒地府的遗宝,你机缘不小,可惜修为不够,拦我不住!”绿线娘娘猛一前移,肉身啪地解体,化作千万条墨绿青带,一下淹没桥身。

这位绿线娘娘的根脚是海藻,堪称水草之母,她全力施法之下,本体青带能裂分出百千万条,几乎眨眼功夫,缠缠盘盘的青带,就如触手一样侵占了整片河心水域。

释心颜暗自叫苦,她刚刚才从霜环界召回鬼门关与思乡台,尚未与忘心桥融炼合一,她击退不了绿线娘娘,便传音给袁河:“袁师,这头草妖的带躯无孔不入,河底不能继续呆,你需出河作战,老身会把她困在水中,不让她浮出河面!”

此时袁河法象已成,双脚踩着河底,触地一弹,搅动一股螺旋水波,升腾而起。

“小青在你身侧,若是婆婆抵御不住,那就即刻入微藏匿!她遇水才有神通,出了河面,她破不了我的哭丧符力!”

叮嘱这一句,袁河破水出去。

这是正午时分。

艳阳高照在天,这对袁河来言,实属久违天气。

他栖居霜环界已有两百年,时刻与冰霜为伍,今次出河,算是重见天日。

但天之下,囚笼立地,圣祖威压,诸王环伺。

自他当年避走青黎长河,一心要超脱桎梏,可惜打灭外敌,还有內杠,当此情形,他怒火难抑,猿血止不住暴鸣。

趟着大河的浑浊深水,他一步步踏出河面。

猿首先出。

虽有猿状,但血肉无存,整颗头颅如似青水结晶,盈盈闪闪。

其上澎湃雄浑的力量悠然自生,形成水气灵丝,在脸上游走碰撞,掀动条条青绿小风暴,噼啪炸响,飞闪无痕。

“呦,猿王,你这是变成甚么根脚了?”

诸王得了星尧老祖的法令,入河搜寻袁河,那些天性嗜杀的根脚冲的最快,苍莽妖王苍怀谷与铁翼妖王铁冠戎正巧落在袁河上空,被他猛一探手,一左一右掐住脖颈。

袁河伸着双臂,忽的朝上一跃,十余丈高的旁广身躯已经踏水耸立,雄健如山。

铁冠戎挣脱不开,闷吼一声复形鳄躯,瞬变一条双翅黑鳄,他肉身体格原本与夏厄老祖旗鼓相当,但袁河是以法象作战,‘法天象地’变幻如意,掌气一散,鳄躯仍旧似人身般大小,无论怎么踢弹,都是袁河掌中鱼儿。

五指如巨钳,稍一使力,铁冠戎顿时虚脱,妖气尽数回收,再也使不出来。

那苍怀谷根脚是一条蟒妖,下场比铁冠戎更惨,蟒脖直接碎裂。

“贤弟,袁贤弟!你忘了吗?俺是你邻居呀!当年你来青黎妖庭,是俺接待的你!这是误会,都是误会!”铁冠戎吓的大喊大叫:“景老哥,沙老哥,快来劝劝袁贤弟,一家妖不打一家妖!”

景朝宗与沙赤垂僵在半空,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