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陛下,我不会同意的,您也很清楚,在亚历山大,只要我不松口,您对这桩婚姻的任何打算都不可能实现。”

狄奥多拉说的艰难,这和她听闻婚姻背后的谋划时的条件反射不一样。她对婚姻等同于筹码这件事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必须是她自己的筹码,为金家族谋取利益的筹码,而不是皇帝父子交易的筹码。

但是木已成舟,她固然高傲,却不是没有脑子,现在这个时候,因为心气这种原因一怒之下应许离婚,百害而无一利,她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

“因为克里斯汀?”阿尔费雷德问道。“还是金家族?”狄奥多拉确实比刚成婚的时候成熟了不少,没有跳进皇帝编织的陷阱里。

“两方都有。陛下,我现在觉得和您的婚姻已经不值得我去捍卫,那么我就要去捍卫我女儿的权利,我家族的未来,哪怕要继续维持这段让我现在根本说不出感受的关系,是您把我彻底推到对立面去的。”狄奥多拉正色道。

“朕把你推到对立面去?你从来没有站在朕的一边。”

“不,无论是我还是金家族,一直一直都是站在您这一边的。”

“站在朕的一边就不该妄图控制朕的继承人!”

苍白,两个人你来我往之间都觉得对方的辩驳无比苍白。阿尔费雷德不是不信任狄奥多拉的所言,但是金家族现在是否忠诚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金家族代表着亨利,以及可能存在的隐患,他们手中有一个生育了皇女抚养了皇子小皇帝十几岁的皇后,并且已经显示出了将威廉里奥牢牢攥在手心里的企图,如何要求一个皇帝选择投入国家的未来去相信缥缈的人心?

这就是阿尔费雷德的局限,他生长的环境和接受的教育注定了他很难对有威胁的东西付诸信任,并且很难理解他人的心情。他认为皇后天生应该站在自己的身边,而不是给自己添堵,皇后的娘家也一样。

阿尔费雷德其实不缺乏成为一个皇帝的素质,但是他和威廉终究是有区别的。威廉敢于信任也愿意信任,对于阿尔费雷德,他尽心教导,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倾囊相授,丝毫不忌讳这个弟弟有可能存在的威胁,甚至把自己的改革计划,宏伟蓝图慷慨相告。

威廉是一个没有“私人”概念的人,所以他完美,大概完美的人是没有办法存活于世的,所以圣迪欧斯·索罗斯这么早把他召回身边。但是阿尔费雷德不是“完美的威廉”,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类,是帝王中最常见的存有抱负但疑心重的那一类。

同样的局限狄奥多拉也有,她要求的是信任和感情,无论她再怎么暗示自己统治阶级永远不会像童话里描写的那样纯洁。在她的潜意识中婚姻始终是一种神圣的关系,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互相交托一生,为什么要夹杂过多的理性因素在里面?

狄奥多拉的格局太小,她只能看到家庭,看到宫廷,看到丈夫女儿。这对一个皇后而言是致命的,偏偏她还自命不凡,有着强烈的掌控欲和自尊心。

而且她看不到阿尔费雷德的雄心壮志,更想不到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把自己身边的事和亚历山大的国家命运联系起来,在这门课程中,阿格莱塔是满分,皇后却注定挂科。

包括威廉里奥,狄奥多拉从来不觉得自己和威廉里奥的亲近是一种触及阿尔费雷德的底线的行为。她所有关于威廉里奥的行动给都是一种暗示,不是阿尔费雷德认为的挑衅,而是提醒皇帝,他们是一个家庭,而她拥有大多数家庭成员的支持。

她艰难的寻找着权势和亲情的平衡,学着成熟算计却始终挣扎不已。在这个问题上,威廉里奥同样纠结,但是他更加清醒,并且坚定的选择相信自己的家庭。

那么究竟是谁错了?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个悖论。阿尔费雷德和狄奥多拉的婚姻里真的有完全正确的人么?这是一段完全畸形的关系,一个完完全全冷静衡量婚姻价值的丈夫和一个挣扎在感性与理性之间的妻子,彻头彻尾的悲剧。

“朕真心期望你是因为克里斯,她的问题好解决,朕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沦为私生女,如果你答应离婚,朕会以收养的名义保留她的姓氏和公主的身份,她不会损失现在拥有的一切。”

亚历山大私生子女地位是非常卑微的,根据圣迪欧斯·索罗斯教义,非婚姻的子女都是有罪孽的。亚历山大立法时考虑到信仰习俗,加上了私生子女没有继承权这一不人道的条款。不过规矩是人定的,方法也是人想的。一般受父母青睐的私生子女会被收为养子女,以这样的方式成为家族的正式一员,拥有仅次于直系亲属的继承权。佩恩就是根据这样约定俗成的潜规则,提出了克里斯汀的身份解决方案。

“不会损失现在拥有的一切,你把自己的女儿当成什么了?她会失去完整的家庭,被人冠上私生女的名声!我冷血无情?我把威廉当成工具?克里斯难道不是你维持和克里斯顿关系的工具么?谁还谁高尚了?”狄奥多拉怒而反驳。

“每一个公主的婚姻都是一样的,你现在放弃她和威廉里奥的婚约了么?”如果说放弃了他是万万不相信的。“狄奥多拉,你不觉得自己虚伪么?家族、亲情之类的难道不是你的遮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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