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会答辩是亚历山大政治体系由来已久的一项传统,由左右议院联合举行,目的是在皇帝授权的前提下就某议题展开辩论。议题双方在议会通过陈述己方观点,驳斥对方来争取议员们的支持,直到一方哑口无言,狼狈下场。议会答辩的结果并不会直接决定什么,但是对议题最终决策者——皇帝是会产生影响的,只要不是昏君,都会在意大多数议员的意愿的,所以每一个登上答辩台的政客都很重视议会答辩的成败。

阿格莱塔·穆莱尔来到的很早,她出现在会场时先她到达的不过寥寥几人。她身着男式西装,将褐发紧紧挽成一个高髻,抹上三层发胶,尽显英姿与干练。她从容不迫的登上答辩台,所谓答辩台其实就是一方比法庭的嫌疑人座椅更显局促的高台,甚至还不如嫌疑人座椅,至少他们可以坐着。但是阿格莱塔·穆莱尔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不仅要保持站姿,连水都不能够多喝,可见政客也是一个对身体素质要求很高的职业。当然,威廉里奥不算,总有人因为出身、才能、魅力等等原因可以超脱规则之外。

佩恩和他的对手相反,整个会场之差他一人之时,宫相阁下才沐浴在全场的目光中走向自己的座位,尽显老牌政治家的矜持。座位,是的,考虑到佩恩的年龄和身体状况,阿格莱塔大度的接受了他坐着进行答辩的要求。

“肃静!”因为是两院联合答辩,所以两院议长轮流主持。毕竟答辩进行到高潮之时,议员们群情激奋,议长需要防止更加激烈的冲突发生,双方都在更容易镇得住场子。

左议院议长首先开场,半个会场立刻安静下来,而右议院议员则是稀稀拉拉慢慢平静下来。两院不会因为一次联合答辩就摒弃前嫌,即使这次他们非但不对立,在某种意义上还是利益共同体。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坚持抓住一切机会给对方找不痛快的传统。

“本次答辩——”左议长环视全场,他知道现在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些衣冠楚楚的帝国精英真的到情急处时,比泼皮无赖还要具有市井气息。“围绕佩恩家族世袭宫相一职这一事实展开。首先,请枢机代陈述观点。”

“谢谢左议长。”阿格莱塔应声而起,起身时幅度略大,胸前的领针垂饰跟着微微颤动。“诸位阁下,我今天之所以站在这里,只为一件事——把属于你们的权利还给你们。”

“众所周知,帝国的宫相从克里斯蒂娜陛下时代由佩恩一族世袭,至今已经是第三代近四十年。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制度和佩恩一族为帝国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任何制度都有其使用期限,当它不再是第一选择时,就应该做出调整。四十年后的今天,帝国已经不需要一个世袭的宫相,我们需要的是拥有人民授权的你们推举出的第一执政官。为此,我以帝国枢机代的身份提出停止宫相一职的世袭,和其余内阁职位一样由议会选举产生!”

阿格莱塔的陈述声情并茂,赢来阵阵喝彩。不管什么时候,饱含情感的言语都是拥有强大魔力的武器,这不是阿格莱塔的专长,但是今天她做的很好。

“请宫相阁下答辩。”右议长起身宣布。

佩恩不紧不慢的交换双腿交叠的次序,换右腿压左腿为左腿压右腿。“枢机代阁下忧国忧民的心情我感同身受,大家都是为帝国工作的,但是枢机代阁下可不要让这份热情和实际相混淆,枢机代阁下司掌机要,人事上的事......”是我这个宫相的责任,年轻人一次两次不识时务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多管闲事就是没有眼色了。

“既然都是为了亚历山大,那也就无所谓责权,我自认尽到了自己的义务,也有资格在人事上置喙几句,内阁大臣不至于连这点建议权都没有。”阿格莱塔从容回应。

“枢机代当然可以行使你正当的权利,但是你的建议并不合理,宫相不同于其他的内阁职务,他需要稳定的震慑力,这种震慑力只有世袭宫相多年的佩恩才能做到。”

“宫相的震慑力?这样的作用应该有陛下在,宫相是帝国所有基础事物的责任人,丰富的行政经验必不可少。宫相阁下已是知天命之年,而您的独子似乎......只有十三岁?”阿格莱塔抓住痛点,迎头痛击。

“能力从来不和年龄划等号,这一点在皇储殿下身上体现的就很明显,弗朗西斯也许比不上殿下,但是将他培养成合格的宫相,这个自信我还是有的。不,不如说是陛下召见之后欣赏的弗朗西斯让我看到了他的可能性。”佩恩知道自己最站不住脚的就是他和弗朗西斯未来可能的交接,所以拉阿尔费雷德和威廉里奥下水。

“YEAH!”“NOAH”此起彼伏的喝彩和喝倒彩之声。

“什么样的可能性,把佩恩和德文划等号的可能性么?”阿格莱塔决定下一剂猛药。“各位,克里斯顿前车之鉴,没有不妨的道理。”

“你信口雌黄!”佩恩起身,走到台前。“议长,我申诉这样没有证据的臆测是对我和我的家族的侮辱!”

“枢机代阁下,请注意!”左议长发出警告。

“我明白,左议长阁下。我之所以举出克里斯顿的例子,是想说明一个问题,宫相世袭制度存在隐患,这是和帝国应有的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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