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威利卡洛庄园在暮色中沉睡,唯有三楼左数第三个房间灯火通明,别误会,这并不是什么奇异鬼火。其实对于威利卡洛庄园的工作人员而言,这已经是几个月来司空见惯的场景。自从佩恩家族的弗朗西斯就任宫相,他就成了威利卡洛庄园最常来往的客人,每逢他来,属于威廉里奥的房间必然一夜不熄灯,两人彻夜长谈。

他们也不只是讨论公事,宫相阁下和皇储殿下闲谈也有,皇储弹伊西斯琴宫相鉴赏也有,皇储旧病复发宫相探视看护也有。总之不用昭告天下,天下就已经知道宫相站队皇储,两人同进同出,说是连体婴也不为过。外界猜疑纷纷,说二人友谊有多深厚是没人信的,多数意见认为,这是政治作秀,前段时间宫相裁定之前,他们甚至都不直接认识。

“看来这次朝贡大典,要被拿来杀鸡儆猴的是幽王,咳咳,不过也不奇怪,他那副上蹿下跳的样子,如果我是周国女帝,我也选他......,咳咳.......”威廉里奥斜倚在沙发靠垫上,面无血色,有气无力的分析道。

对于威廉里奥而言,那日“大彻大悟”的病愈好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没几日他又恢复了病怏怏的样子。他自称久病成医,要不是弗朗西斯坚持,他连御医都懒得请,而不出他所料,御医还是老一套的说辞。什么体质虚弱,免疫力低下,请他来不过是让弗兰西斯安心,不过御医的老生常谈让弗朗西斯更焦虑了。

焦虑,没错,弗朗西斯意识到自己居然还有“焦虑”这种情绪之时心中的滋味难以形容。不过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还是周国朝贡大典,他把自己的焦虑归咎为如果威廉里奥连看转播的精神都没有,他今天的目的就达不到了。而且着焦虑转瞬即逝,就像是琼琴芬去世时那一闪而过的悲伤一样。

“太显眼。”弗朗西斯道,他觉得蹊跷,幽王不知趣,炎倾母女有必要做的这么明显么?

“有道理......”威廉里奥虚弱的是身体,而不是大脑,他的思维一直处于高速运转之中,尽管这带来的消耗会给他的身体增加负担,“莫不是......,她们想激上封王们一激。”

威廉里奥从来都不吝惜从最“恶毒”的角度去思考人类行为的动机,因为他自己是人类,由己及人,外加一定程度的刚愎自用。这一点上克里斯汀和堂兄针锋相对,她做出一切判断是以发掘被判断对象人性中的闪光点为基础的,说的难听些就是圣母病。因此,在威廉里奥看来,炎氏母女的行径最有可能的理由就是她们希望通过在朝贡大典上咬住幽王不放,之后率先动手,她们平叛和削藩都师出有名,还能引导舆论战在她们一边。先不提炎氏母女是否真的是这样的动机,威廉里奥自己这么做是没有任何心理压力的。

弗朗西斯不置可否,他能更客观的看待事物,虽然不能设身处地,不能共感,但是他对于和自己不同的行事理念的存在不会无视,他能正视差异,但是不能理解,所以他无法接收,只能将之当成障碍排除,这有更助于他劈荆斩棘,克服困境。譬如感情这人类行事最常见的动机,弗兰西斯能用十二种背出所有感情的概念定义,他也阅读过相当量的情感研究论文,试图从科学的角度理解这种现象的机制。结果是无功而反,他很少能够感受感情的存在。这和能够感受到充沛情感但是极力忽视和排斥它的威廉里奥正相反。

“这是一出双簧。”弗朗西斯冷静的发表自己的意见。

“你是说她们在演戏?”威廉里奥问道:“理由?”

“......,”没有回答,威廉里奥知道这不是弗朗西斯无言以对,他实际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想说,或是不确定,或是有难言之隐。总之,威廉里奥尊重他的选择,这也是他少数愿意顾及的自己以外的人的情绪或者思考。

“是吴王。”威廉里奥光明正大的盯着弗朗西斯的侧脸看,并因这视觉享受而心旷神怡。他对有趣的灵魂要求过高,对好看的皮囊到还能将就,目前为止,除了梅丽珊克的脸让他排斥之外,相近血统同是凯麦忒美人的图丽可是威利卡洛庄园拜访频率仅次于弗朗西斯的客人,“小婶婶还在的时候,曾带我造访周国,当时克里斯汀年纪小未曾随性行,也是那次我跟这位吴王有一面之缘。”

“如何?”弗朗西斯与其说是沉默寡言,倒不如说是懒得说话,跟凡事都需要解释,连基本的观察力都没有的人打交道让他备感脱力。然而按照他的标准大部分人都在这个范畴之内,也就是说大部分人都让他提不起对话的兴趣。和威廉里奥刚认识的时候,他难得话多,然而两人迅速磨合,思考方式高度契合,很快就到了对方还没开口就知道之后三句话是什么的地步,口头交流反而累赘。

全息投影展现出的是一位和“吴带当风”,“吴侬软语”,“江南佳公子”这些对吴地男子固有印象完全不符的彪形大汉,让人不住怀疑他是不是跟先前的铬王错了定位。这位虎背熊腰,豹膀鹰目,目测身高在二百公分以上,绝对练过职业摔跤的健硕男子毫不犹豫的对着炎氏母女下拜,实话说这个画面有些滑稽,虽不及楚王下拜时的波折,但是吴王一只胳膊能有炎倾小腿粗,站在那里能做给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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