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鸿雁说完之后,整座大厅鸦雀无声,就连陈锦堂的脸上也满是震惊之色。他见众人完没有反应便又重复了一遍。

“父亲明鉴!徐大人明鉴!那时候锦堂真的是与我在一起的!”

说完之后似是怕人不信,还撩开裙摆露出了脚上穿的绣鞋。

面对眼前突生的变故,一众宾客都选择缄默不言,只有钱益冲着秦玉努了努嘴,悄声道:“我说什么来着?这陈锦堂根本就没死心,一直惦记着杜鸿雁呢。等会儿见了王崇恩,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说。”

秦玉瞪了他一眼,连忙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没办法,杜如海的脸色太吓人了,这个时候一定要低调,千万不能让他抓到把柄。

而杜如海的震惊也绝不是装出来的。直到此时,杜如海才相信眼前的女人真是自己的女儿。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温顺乖巧的女儿怎么敢当众说出这种不要脸面的话来?

寻常女子与人私会已是伤风败俗,更何况她杜鸿雁还是个寡妇——一个受过皇封的贞洁烈妇!她怎么敢与人私会,又怎么能当众承认!这样一来,他的老脸还往哪儿放,陛下的脸面又要放到哪里?

一念及此,杜如海登时暴怒:“混账!你是发什么疯,怎么敢在这里胡言!”

他说着便要去打杜鸿雁,却被身边的管家给拦住了。老管家是看着小姐长大的,哪里舍得让小姐挨打,眼珠一转,赶忙上前解释道:“老爷别急,小姐这是中了邪呀!一定是有邪祟冲撞了小姐……”

这个台阶给的实在巧妙,杜如海立时便领会了管家的意思,连忙喊来下人吩咐道:“快把小姐带带回内院,我这就进宫去请天师做法驱邪!”

主仆二人配合的十分默契,立时便有下人过来搀扶杜鸿雁。正在这时,久未说话的徐龙辉忽然拦住了杜如海。

“杜大人且慢,我看那绣鞋上的泥污已经干透,似乎不像作伪,能不能……”

徐龙辉本想说,能不能请杜小姐换下旧鞋让他检查一下,可没想到话没说完便被杜如海给打断了:“徐大人!小女身染邪祟实在不宜见客,如果大人有话,且等小女康复之后再问不迟!”

徐龙辉闻言一怔,杜如海的性子虽然执拗却甚少与人争执,如今日这般咄咄逼人的态度实在少见,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杜如海见徐龙辉没有退开,便又问道:“既然嫌犯已经落网,徐大人因何不肯离去啊?!”

徐龙辉心知肚明,杜如海的这般作为,只是为了掩盖自己女儿与人私会的事情,换做平时,徐龙辉自然愿做个顺水人情。可眼下的情形不同,杜鸿雁的证词很可能会影响陈锦堂的命运,而且此时众目睽睽,有几十双眼睛盯着自己,徐龙辉哪敢随意放水。不由皱眉直视杜如海,沉声道:“杜大人!人命关天啊!”

不等杜如海回话,人群外面又是一阵骚乱。杜如海凝神一看,竟是两个侍女搀扶着自己的夫人柳氏走了过来,柳氏的身后是王崇恩,旁边跟着的那个好像是梁书的朋友。

杜如海一见柳氏进来,劈头盖脸便是一阵数落:“这个家你是怎的当的!竟连女儿中了邪都不知道,还让她跑出来胡言乱语,老夫的脸都给他丢尽了!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把那个糊涂东西带回去!”

柳氏怔怔的看着自己的丈夫,眼神中满是陌生和愤怒,她一把甩开侍女的搀扶,回身扑倒在女儿的身上,哭诉道:“为了你那张老脸,竟连自己的学生和女儿都不要了,我看你才是疯了!”

这一回杜如海是真的疯了。女儿胡言也就罢了,怎么自己妻子竟也跟着胡闹,不由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幸好被身边的管家给扶住了。

眼见事情越来越有趣。钱益赶忙抓了把瓜子,打算边嗑瓜子边看戏。清脆的瓜子声倒给大家提了醒,徐龙辉赶忙命人先把宾客请去花厅问话。

秦玉瞥了钱益一眼,冷哼道:“这下好了,谁都没戏看了。”

钱益意兴阑珊的丢了手里的瓜子,笑道:“你瞧见王崇恩的脸色没?嘿嘿,这就值了!”

宾客散去之后,正厅之中又少了几分人气。陈锦堂虽然也被带了出去,却并没有被押赴大理寺。徐龙辉也没有继续出言阻止,而是静静地观察着事态的进展。

柳氏与女儿哭了一阵之后,似乎也冷静了些,他转向杜如海,痛心道:“老爷,你不也常说锦堂是个好孩子吗,为什么就不能给雁儿一个归宿呢!”

“我不!”柳氏再一次声嘶力竭,他指着杜如海说道:“当年若是听我的把雁儿许给锦堂,雁儿怎么会落得今天这般田地!”

杜如海闻言大怒:“你还怪我!还不是怪柳世才那畜生!”

话才出口他便是一怔,似乎是觉出自己用词不当,便压了压胸中的怒火:“若不是他酒后无德,王崇言怎么会死!”

杜如海夫妇越吵越凶,不知不觉便又提起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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