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飘芙蓉,元宝落玉盘。

朵颐世间味,最是此物鲜

肖逸回到自家住宅时,李圐,李玉还有马豪,三人正在院里的老槐下吃饺

三人一边嚼着饺子,一边几乎同时出声道:“趁热,锅里还有哩”

很快,肖逸也端着一大盘汤饺,滋溜溜的吃了起来

李玉当先道:“肖爷,昨日个可还快活!”眼神中透着一副是男人都懂的暖昧

肖逸瞥了他一眼道:“你去打一晚上的架试试,看快不快活?”

竖着耳朵的李圐和马豪对视一眼,各都佩服的想道:“打一晚上的“架”,还能生龙活虎的过来吃饺,这公子(这爷)可不是一般的狠人啊”

李玉正好吃完饺汤,舔着盘上的油气道

:“那想是极快活的,等攒够了银子,我就上捋香楼找个粉头,也打一晚上的架试试”

肖逸眎着他这副寒碜人的光景,说道:“我上次给你的枣了,不是让你吃完饭就把枣捂在嘴里,好改掉这爱舔油气的毛病吗?”

马豪没好气的道:“你才给他,这赖丐晚上就偷偷龁光了,恁的费了肖爷你一片好心”

肖逸摇了摇头,想了一下说道:“不如这样,这家伙若再吃饭时,给他备一壶热茶,待碗里饭粒食尽,就把茶汤灌到碗里,让他喝汤,总比见他舔盘子,要文雅许多”

马豪赞道:“肖爷果然足智,这样一来,这厮便会慢慢改去此项陋习”

肖逸不置可否的打了个饱嗝道:“青家的孙管家精于经济,我向他打听时,询得在旧教场的南侧有一宽宅,作价4000两,正好够我们兄弟安身,不如现下我们就去将他盘来,省得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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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扎尔趴在蓬莱庙的屋顶已经一天一夜,他小心谨慎的监视着栖身在庙里的鹿倩儿和黑儿,当然还包括围绕在他们身边,那十来个似乎是他们收养的,不足十来岁的孤儿

音蛊在用蛊这门古老的技艺上,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他几乎能算得上是“蛊门”的始祖技法

趋音而蛊,御乐而行,听之我者,莫不敢随,眸之我者,莫不敢赴。集之大成,一弦可惊日月,一曲可控万心。痴,恨,嗔,怒,傲,荡,癫,狂,世间凡苦,任我所欲,世间凡爱,仍我所布

正因音蛊的强大如斯,是以,千百年来,无不为当政者所忌惮,进而延之今时今日,音蛊之技法,早以在江湖上湮灭数百年矣

如今欻然间得遇“苗裔”,怎能不让那马扎尔欣喜若狂?早将周身其他一切琐碎事抛诸于九霄云外,而专一的在此“盯梢”,妄想“攀枝寻根”,觅到“源头”

此刻,破庙的北牖外,有白烟自内徐徐抟出,倘若近之一嗅,可识得那是一股野菜和着粗粳米的奇异香甜之味

热气腾腾的柴锅边,黑儿将熬好的菜粥舀到素钵里,鹿倩儿捧过菜粥,端在手里细吹数遍,待之稍温,这才交到立在自己面前,列队等着的一个总角小童手里,并开口说道:“肚子虽饿,可记得要吹暖了再吃,嘴被烫坏,下次就吃不了热粥了”

小童懂事的点点头,两只清澈澄亮的大眼,却放光般的盯着手里的菜粥,自己慢慢走到旁边蒲席上坐下,小口小口的开始边吹“边品”

少时间,那一小镬子粥便被屋里十几小童分得罄尽

黑儿委屈的瞧了瞧那如同被清水刷过般的锅底道:“倩儿妹,紧叫着让你煮粥时多放两瓢子水,你看,如今你我这晚食,倒要向哪讨去”

鹿倩儿眼珠骨碌碌一转,拍拍鞢带上勾着的葫芦丝,向着外面的野地荒丘道:“今夜且就蛊两只山鸡来打牙祭”

黑儿咽了口口水,心中虽是一万个愿意这么做,但还是担心道:“万一教人发现了我们的秘密,那可如何是好,会被朝廷捉去杀头的”

鹿倩儿道:“如今这世道,要吃肉,总得范险,你我那日万人之中都敢一蛊,区区野地,又有甚可慌的”

黑儿想了想道:“也对,这豆沙县虽也临海,但却是偏僻所在,不会有人懂得你我的法门的”

马扎尔在房顶听得清楚,心想:“万事没有不透风的墙,可笑你这两个小辈如今早被我“香盗”给盯上了,却还懵懂不知哩”

他正自窃笑,忽听远处似有人来,忙屏息敛气,匿住了身形

庙中鹿倩儿和黑儿议定捕雉之举,携手跨门槛出来时,就见当头一个“风骚公子”领着四个护卫“肌肉男”,和一个老叟走了过来

鹿倩儿认得是青家二少爷青祁,和猛中四魁,至于那位老叟,则浑身散着一股翩翩儒雅之气,倒是未曾蒙过面

青祁当下一拱手道:“两位仙子有礼”

那黑儿显是第一次被人说成仙子,激动之怀无以复加,眸着青祁的双目,简直都快喷出火来

青祁倒也算城府了得,竟可回以微笑点头示礼

鹿倩儿双手一背道:“我这破面之相,怎敢当得仙子,想必公子是见我和黑儿丑陋,特意过来取笑我二人的吧”

青祁做势慌道:“在下句句肺腑之言,怎可言得取笑!那日两位仙子和演一曲,仙音妙塑,如矗吾魂,食不甘味,夜不能衾,若得再临玉腔,虽死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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