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水沏清盆,发烟凝碎晶

寒荡一室暑,冰总恬人思

用横纵交错的薄竹片,结成一个个方约两寸的小格,排落在水盆之中后,格里再添上竹签,视水渐次拢塑,待之固胚成体,便以手掇签,略作抽曳,一枚洁玉清透,玲珑可爱的“老冰棍”,已然被挈在了肖逸的指间

看他眉目间,满是喜色,试着点啜一口,嗯,高兴,舒爽,此等跨越空间的神物,真是千金也不换

一旁的青箐见他得瑟,忍不住道:“如此掂掇在手,果是受用。唉,也不知你那长脑瓜儿是怎生个长法,偏一些贪嘴之物,思妙总能令人目前一亮”

肖逸得意道:“呵呵,我看您就别泛酸了,来,不如趁此佳夜你我二人携手,一起嚼着嘎嘣脆的老冰棍,欣赏一下满幕的弦月星辰,岂不妙滴很!”

青箐心下一动道:“妾身戴着面具,可怎能一起如此?不如。。。”

肖逸不等她说完,就道:“戴着面具怎的?咱们可以背靠着背嘛,予保证不偷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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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曦色拂晨,高阳渐鳞,盘腿坐在床间的肖逸默叹了口气,用手抚了抚下颚上,泛着酸疼的两瓣子肌肉,摇头自语道:“娘希匹的,人家男女背靠背赏月多少个浪漫,老子呢,却恁是和这泼女比赛嚼了一夜的老冰棍,想想都是泪啊”

正自嗟叹间,庭外忽有脚步声趋近,肖逸当下以手揾床跳下地来踏上竹履,闻扣门声粗挞,就道:“谁啊,大早上的,把门掴得雷价也响,存心跑来扰你肖爷是吧!”

“肖爷,是我马豪,小的心里透着欢喜,一时手里没忖着轻重,祈望爷勿怪则个”

“透着喜?”肖逸念叨着拉开门扇,见对方正双手捧着个周三尺的楸木盆子,杵在那一个劲的献笑。

待移目向盆里头看去时,里面盛的满是肥瘦相称的肉糜子,观其色,则亮莹泽鲜,觑其质,却又羔腴丰嫩,忍不住掿之一泥在手,团团的成个鸡子大小的丸子,果是饱满有型,粘韵有度,此是“上劲”之征兆无疑了

“做得好,马豪,此菜一出,猪肉的美味立马就可广播州郡了,呵呵噱头我都替你想好了,到时“猪肉王子”的美名,你是实至名归啊”

“猪肉王子?肖爷,不如换个噱头,就叫个“猪上凤凰”,你看咋样”

“猪上凤凰?”肖逸脑补了一下“美女与野兽”的场景,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凝眉道:“我说,你一个大男人,跟凤凰能扯上个什么干系?”

马豪道:“小的的意思是,凤凰乃传说中的甘美之物,何不索性借其名头,来度一度这猪肉的风采”

肖逸狐疑的睥了对方几眼道:“真是这么个理由?你就不怕日后有人拿此来取笑于你?毕竟你也算生得五大三粗,扣个凤凰的帽子,如何能不勾得人以口舌戏之?”

马豪显得有些扭捏道:“小的不怕,小的是乞丐队里出身,名头什么的,早不宽在心上了。若是肖爷能借此,往日里能多唤上小的两句‘马凤凰’,小的就很开心了”

“马凤凰?”肖逸嗫嚅着这几个字,审睇着马豪那一副粗鄙的彪形大汉嘴脸,心中莫明一股喜感上头,便说道:“呐,这名头是你自己强扣的,以后我可让大家都这么叫你了啊,马凤凰”

马豪听见“马凤凰”时,身体似乎僵怔了一下,眼角眉梢透着喜道:“谢爷成全,小的以后定然尽心尽力,将这猪肉的美味,播散天下,也便让我这“猪上凤凰”的名头,贯彻寰宇,才不至枉了肖爷您的一番栽培之情”

肖逸没成想,恁般的一个别别扭扭的名头,竟弄得马豪内心起了如此大的波动,不由得干咳了两下道:“呵呵,呃,这个好说,好说。。。哦,对了,这肉糜子你是劲上了,但还差最后一步成菜了,走,且今天就让这“扬州狮子头”在我肖逸的宅庖里,来个美滋滋的“跨空出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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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凤凰,你他娘的反了是吧,敢抢予盘里的肉食?”

马豪忙道:“肖爷您,您可误会了,你看看,这狮子头上他明显就沾了许多灰尘嘛,小的不过是用箸帮你夹过来,吹拂吹拂,帮你料理料理干净罢了,可还是会还给你的”说着真个把那狮子头放在唇边,遍吹数次之后,才正色道:“好了肖爷,已经干净了”说着做势欲还

肖逸泛着恶心,一头黑线道:“呃,五团肉坨子滚腹,爷早爽了,那个,你若是还可以吃,就帮爷吃了吧”

马豪眼睛一亮,却带着些女儿家才有的小得意,右足脚尖点地,晃摆着道:“小的谢爷怜顾!”

“怜顾?”

听到这个词,肖逸浑身鸡皮疙瘩滚了一地,又眎着对方似乎在那一个劲妩姿动媚的风头,却哪可能还hold得住?难免打个哆嗦,一个机灵站起来道:“哦,想起来了,李可斯那边还有事了,马凤凰,你慢慢吃”说着一抬步子,风火似的也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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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李克斯那,指导和规范那些“抛锅”学徒的技艺,如此直至午牌时分时,正自懊恼几口铁锅轮着练艺进度太慢,却见李玉那厮终于“公干回宅”,报说籴进了一骡车的杂铁用具,多是收的民居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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