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章法之中,破绽尤多,想来实是恼着了性子,以至胸中燥郁跌宕,欻失分寸

那一溜踏尘莽烟,滚雷也似的筑李而去,离其数步之隔的青侑庚眉目一怔,渹步浪诡,如魅荡贴,遥之若游离的,傍之其侧而眈眈

李圐给那言语一激,脸上傲怒之色顿生,咄道:“你这夯夫,焉得这般辱某!”

当下蹴左足迈过,侧开身前的寒姑子,撩铁拳,直欲奔斗

殊不知寒姑子见李圐松脱了自己的如笋玉指,竟于颦蹙之间一抄妙手,薅住他一片如飞衣角,只向右“嘿呀”一掀,令得正顾力于老拳的李圐,冷不丁一个后跄之下,显些来个臀坠而踣

一惊之下,李圐疑怪定身,待疾转目来觑时,却发现那道倩影已然与青雨夯夫打做了一团

而在一旁“蹦蹦跳跳”,窥寻着机会的青侑庚,于二人一搭手之际,心里就清楚,没有长器在手的寒姑子,是没有什么太强悍的杀伤力的

他斜冷着眸光,盯着偏首向着寒姑子的李圐道:“李圐,你打算如何?”

“哎哟,直娘贼,你,你揪老子眉毛,老子跟你没完”

青侑庚瞥目看了一眼被扯掉左脸半边眉毛,正气得乱跳脚的青雨,又见着李圐那番一副对他的问话爱睬不睬的模样,心下一股邪火“蹭蹭蹭”的,便如浪涌价的般直贯到了脑顶。

牙龇目裂之中,手下两袖一甩,掌中合有十数枚骰子,连抡着左右肘臂挥掷之力,恰同恨星仇雨也似的向着寒姑子方向囫囵盖了过去

这一下来得颇为突然,因为那十数颗骰子之中,竟然有两颗是打向了青雨

猝不及防下,青雨左肩受骰,内间钢针透体,疼得他额上青筋鼓动如麦桔

“笃笃笃”

但见寒姑子皎然一个地滚,身周七八骰子入地,溅起一练薄雾

“小心”

寒姑子避闪时,以左袖匝敛,揽了数子,子中钢豪,正不知其危如何?

“钉钉钉”

但听三声新响,如锋叩铁,齐谐落耳,跟着寒姑子那似嗔非嗔,婉转恒媚的腔调一似要柔碎洒空般的道:“好阴狠的小子,若不是戴了金钏,可真叫你刺透奴家了呢!”

“刺透”二字,昵发得酥音款款,娇嗲无边,恼得青侑庚是厉眉川衔,眸瞪如裂,急待要走步前擒,一番躁打,又见对方唇齿开合间,游兜骰之袖左迁,袂应风张,原是尚有余器之细芒,穿张而过,几点长蛰,循在皎光下闪着冷辉,径捷射寒,准着左侧身里青雨上胸方向打去

青雨本来兀自暗揣,若幸得这骚姑受针,必然右手难为,到时还不一扑而上,左右开劈,揍她娘个鼻青脸肿,哭爹喊娘,看教她还怎生个掇艳献妍,媚浪作祟

岂料他脑海中构思,尚还未及得在心上“开花得意”一番,对方一厢飒狠手段,早以向其周身矢来

若说此刻,他的注意力一直倾注在“战场””,那么也简单,只需动左脚板上五指,发力扣一扣地板,进而借力将身斜抟,便能轻飘飘的打个陀螺转,曳避针锥

可惜,仇恨让他有了幻想,幻想着对方一个“哭爹喊娘”的美丽画卷,多少占却了他的一分精力。如此,待等他得以定神,欲全身心的来应付危机时,来器几近衣襟

如此险情下,以他的条件来说,再来个潇洒的“轻飘飘”已然是不现实了,那么还能怎么办呢?

抛开以肉接针的“杀青”之法,看来现在他唯一还能做的,就只能是以踵蹭地,倒身凌空,背盖黄尘了

“嗖嗖嗖”

以然不甘“杀青”,凌在半空里的青雨,感受着几乎薅在下颔处划过的钢针,骇得额头自然发起一阵毛汗

然则,他毕竟是以凌空倒身之式,那针刚飚过,他便以额顶朝下的视线,凝到有危芒扎向处,竟在肖逸额门

这一下若给透实在了,焉得还有命在耶?

来不及多想,青雨一咬牙,探双手,茧掌擦地,将身反力一起,于空中一翻个,令得双脚足心弹向处,奔着肖逸方向蹬去

此际时,肖逸也正才方将感受到那夺命之针的威胁。倏忽间,却觉胸上陡然一沉,一股大力发于“凭空”,立时推得他腾腾腾几步后仰,重重一下靠在了身后的肆柱子上

“笃笃”

柱子侧壁应声扎下数枚钢针,同时一个凄厉干嚎的嗓音亦响起道:“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没有去在意青雨的痛苦,这一头寒姑子身后的李圐,却在对方堪堪“以背盖尘”而起时,就以发现了肖逸所要临对的危机

然而此刻,他手中即无长器可掇施御救,足下之距亦也难相奔援,窜步及时

惊目之间,所幸总算有惊无险,当下里便问声于寒姑子道:“若青雨抟步早过,肖兄必难身轻,你是有心还是无意?”

寒姑子烟目一闪,向着他皓齿芬张道:“李郎,无论有心无心,我现在就去把那小子杀了,你会为了他来杀我吗?”

她说着这话,也不等看李圐如何反应,身子蓦地朝左一倾,两足交错前后,飞尘练带,恰似一翩绛紫刈空一掠,径拓右脚,往前处肖逸咽喉扫去

脚下长靴底处,乌铁梭刃锋闪,俨然狠辣绝命之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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