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行心底突现警兆,抬眼望去,但见一名青衫剑客卓然傲立在峭壁之上,隐隐有不可一世之概。二人目光始一交集,便再也割舍不开,天地间竟似有无数电光闪烁,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使得厉天行真气激荡,衣衫鼓舞。

而聂清臣既然已是踏入先天秘境,自然触觉较之常人更胜一筹,他亦是察觉到天地间真元波动骤然大不相同,骇异下转头仰望,于是,那个睥睨天下的青衫剑客便赫然映入了他的眼帘之中,青衫薄,长剑啸,那剑客面沉如水,衣袂飘飞,煌煌然有如天神下凡。

聂清臣失声叫道:“前辈,那是谁?”厉天行冷哼一声,凛然回道:“终南剑派,紫剑东来玉玑子!”再听得山脚雪地上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似有大队人马蜂拥而上。聂清臣更是心惊,急道:“前有伏兵后有追兵,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这可如何是好?”

厉天行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峭壁上的玉玑子,森然应道:“大敌当前,切忌心浮气躁。此处山路狭窄,正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你便守在此处,上来一个你便撂倒一个,谅他们一时半刻也冲不上来!”

聂清臣慌道:“我又不会武功,如何能守得此处?”厉天行道:“你体内灵力充沛,五行当属火脉,我传你一套北冥灵犀指法,或可收得奇效。”

他当下也不多言,伸手拉过聂清臣,领他辨清手臂上的三条阳属经脉,并附耳传了他一套北冥灵犀指的功法秘笈。

此功法秘笈虽不过寥寥一二百字,可是用词晦涩难懂,其意博大精深,读来甚是绕口。所幸聂清臣天资聪颖,素有过耳不忘之才,听得厉天行讲述了一遍,他自背诵了一遍,两下印证,竟是一字不差,倒让厉天行吃了一惊。

情势迫人,时不我待,厉天行通篇让他囫囵吞枣,不求甚解,单单将其中的中冲指法粗略讲了一遍。聂清臣心痒难搔,依法屏息静思,渐觉丹田气海里涌出一道热流,经任督二脉流转一周后,便涌入到手太阳小肠经里,再经手少阳三焦经流至手阳明大肠经,须臾,右掌中指上便真气激荡,呼之欲出。

聂清臣将中指屈于拇指之后,再用力弹出,但听得指风嗤嗤作响,中指中冲穴上登时激射出一道迅疾如电的赤红劲气,射在三尺外的一方青石上,竟是射出了一个小指大小的窟窿!

聂清臣瞠目结舌,忙凑上前仔细端详,但见那窟窿深逾数尺,眼底里顿时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厉天行哼了一声,傲然说道:“小子,北冥灵犀指虽算不得一门盖世神功,却也是天下有数的奇功绝艺之一。此番事了,你当勤炼不辍,他日融会贯通,臻至大成之境,这天下四海八荒,又有哪一处不是任你逍遥?”

聂清臣抓耳搔腮,喜不自禁,却听得厉天行厉声喝道:“小子,可要守住了!万一事有不协,径直往西北方向走!”

此时,天际传来了几声倦鸟的凄啼,峭壁飞过了几只漆黑的乌鸦,紫剑东来玉玑子霍然一跃而下,但见青衫猎猎舞动,长剑闪闪寒光,望之便如天外谪仙御风翱翔在九天之上!

刻不容缓之际,他的足尖轻轻点在一只展翅飞过的乌鸦背上。但听得那乌鸦一声哀鸣,瞬间便炸裂成一蓬血雨。而玉玑子却陀螺似地飞旋而起,手中长剑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诡秘莫测的剑痕,倏忽间引来朵朵晚霞,骤然间射出万千光芒。玉玑子一声清啸,剑尖上爆绽出千道万道紫光,便如倒悬天穹的星河瀑布,飞流直下!

厉天行哈哈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想不到终南剑派竟还出了一个玉玑子!”他也是暴喝一声,浑身上下顿时黑气绞缠,怒而勃发!只见他满头乌发无风自舞,一裘黑袍猎猎作响,右掌之上赫然暴涨出一道十数丈长的玄黑光芒,其形似刀,其利更胜于刀!

厉天行突然弹身而起,双足交替在峭壁上疾奔而上,几下起落后竟已似跃到玉玑子的上方。只听他哈哈笑道:“你有你的紫剑东来,我有我的九冥凝真,咱哥俩今日便分个高下!”

聂清臣只听得空中兵刃相交之声骤然大作,忙凝目上望,但见厉天行与玉玑子已是矫如游龙地战成了一团。两大高手窜高伏低,趋退翻腾,唯见刀芒胜雪,剑气如虹,身影渐渐隐没在黑紫两道光影之中,便在皑皑白雪之间,势如惊雷地盘旋飞舞。聂清臣瞧得眼花缭乱,也瞧不出究竟是何人占了上风。

忽听到有人欢声叫道:“找到那小贼啦,原来他躲在这里!”聂清臣一惊,忙循声望去,正见得两名劲装汉子已是爬上了平台,杀气腾腾地向自己扑来。

他大骇之下,依稀记起北冥灵犀指的功诀,慌忙屈指弹出一道劲风,只听嗤地一声轻响,正中一名汉子的额头,登时射出了小指大小的一个深孔,那汉子大叫一声,向后直飞出去,从平台上摔了下来,当即死于非命。

另一名汉子疯虎一般地挥动着朴刀,竭力护住自己要害,快步窜了过来。聂清臣转身想跑,却被他一脚撂倒。那汉子伸脚踩在他胸膛上,挥刀便往下劈落!

聂清臣惶急之下,竟是忘了北冥灵犀指的指法,只得胡乱屈指弹个不停。那汉子突然间“啊”地一声大叫,仰面翻跌下去,胸口一个小孔中有鲜血激射而出,射得有两尺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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