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护备至,关爱有加,那我暂时应该性命无忧。”

辛常仪低笑道:“你很聪明,我很喜欢,希望我姐姐也能喜欢。虽然不明白是何缘故,但你身上潜藏着一股异乎寻常的阳刚之气,或许能对我青丘宫有几分助益。”

聂清臣两眼朝天,更是不屑,“那你不赶紧给我解开那个什么紫宸惊精香的毒?再好酒好菜地伺候着,哄得本公子高兴了,或可考虑要不要出手相助……”

辛常仪娇笑道:“是吗?”她倏地身形一闪,鬼魅般地贴着聂清臣,绕前绕后地连绕了十数圈,双手运指如风,瞬息间竟是将他周身上下一百零八处穴道逐一封住。

聂清臣顿觉左手剧痛不已,右手奇痒难耐,左腿则是酥麻无力,右腿却已是毫无知觉,一时之间,全身上下似刀割,似虫咬,似火烫,似冰冻,竟是十八般痛楚一拥而上,真正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辛常仪的右手抚过他的面颊,柔声问道:“聂公子,你怎么一下子出了这满头的汗?是不是我这冷月折梅手出手太重?”

聂清臣此刻恨不得咬舌自尽,但他向来外柔内刚,越是心中不平越是倔强执拗,说什么也不愿在她面前露出半分怯色,只见他强自压住周身上下的种种痛楚,勉强笑着回道:“你这冷月折梅手形同儿戏,委实稀松平常,不过用来舒筋活骨,倒也差强人意。还有什么厉害的招式不?本公子从来便是威武不能屈……”

辛常仪怒极,正待再加上几分力道,却听到楼上有位女子淡淡说道:“够了,带他上来吧。”她只得应了一声,依言解开了聂清臣的周身穴道,犹自恨得牙痒痒地,贴在聂清臣的耳边低声喝道:“你最好祈求姐姐能瞧得中你,否则我必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聂清臣几近虚脱,满身都是淋漓而下的汗水,却是似笑非笑地瞧着辛常仪,揶揄道:“还以为你能有多大的本事,原来人家随口一句话,就吓得你屁颠屁颠的,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聂清臣挣扎着登上二楼,辛常仪想了想,还是默默地跟在了他身后。

上得楼来,但见一名青衫女子,正负手立在窗边,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那一轮明月。

青衫如故,白裙如初,有位佳人,月满西楼。那女子负手盈盈而立,便已胜却人间无数。但她的容貌,却无人能加以描叙,只因她风姿绰约,光彩四射,世上又有几人敢大大方方地去瞧她一眼?她身上似乎与生俱来便带着一种慑人的魔力,一种令人不可仰视不可抗拒的魔力,使得她似乎永远高不可攀,她似乎永远遥不可及。

看见她的背影,辛常仪的头也垂了下来,咬着樱唇,低声说道:“姐姐,你早就来了么?”

青衫女子不置可否,也不回头,悠悠问道:“常仪,你说的那名阳气极旺的少年男子,便是他么?”

辛常仪的头垂得更低了,回道:“正是,山神庙上我初见到这书生,就察觉到他身上那股无以复加的阳极真元,便是我,亦是差点把持不住。蓦然间想到十四娘,我便出手将他请回到了宫中……”

青衫女子冷笑道:“这书生一身真元,岂止是无以复加,简直可谓是惊世骇俗。你自幼修习的是媚狐道,居然肯忍心放过?”

辛常仪抬起头,沉声道:“十四娘自幼同我两小无猜,我疼她爱她之心,自问也并不输你几分。”青衫女子蓦然转过身来,眼神里也多了几丝温柔之意,微微笑道:“常仪,兹事体大,由不得我不多问一句。”

聂清臣在一旁听得是一头雾水,但见白衣女子娇媚可人,青衫女子雍容华贵,两女俱是人间绝色,一时倒也瞧得心旷神怡。忽听到那青衫女子转头问道:“聂公子,短松冈为何群雄云集龙虎际会?厉天行究竟下落如何?还望你不吝告之。”

聂清臣只得又重新讲了一遍短松冈上的诸般争斗,但青衫女子心细如发,每每在事情转折关头,轻描淡写地插问一句,这一问通常便是一针见血,让聂清臣便是想信口搪塞,亦是无话好说。

不多时,在青衫女子的循循善诱下,聂清臣不仅巨细无遗地一一诉说分明,更是连自己情急之下吸噬凤皇芝的这一节也是和盘托出。言尽辞穷后,聂清臣不禁目瞪口呆,暗自忖道,“我怎么会连这等私隐之事也宣之出口?我是猪油蒙了心么……”

辛常仪走前几步,轻声笑道:“姐姐,原来这书生竟有这般造化,怪不得他一身真元骇人听闻,身法武功却是低微荒唐之极。”

青衫女子微微点头,却是凝目直视着聂清臣,森然问道:“厉天行生死不明,你当真亲眼所见么?”

聂清臣一愣,猛然想起厉天行那惊世骇俗的一刀,一时间,心神恍惚,愕然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