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飞廉摇头苦笑道:“看来老子这一刀,砍得还真不冤......”玉璇子铁青着脸,死死盯着石铁心手中的弓箭,眼神里似乎要冒出火来。惠明大师也没有擅动半步,沉声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难分胜负,不妨就此罢手,两位施主意下如何?”

方飞廉叹道:“虚情假意,陈腔滥调,天龙寺的高僧如今讲话也这般乏善可陈了,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而聂清臣犹在大呼小叫,无头苍蝇般地在客栈里胡乱逃窜,他暗自盘算,多拖得对方一时,慕容也就逃得更远一些。他虽然不谙轻功,但一身灵力充沛,逃窜之时倒也健步如飞,终南剑派众弟子倾尽全力,仍是始终追之不及,几名性情急躁的弟子连声怒骂,变着法儿亲切问候聂清臣的女性眷属,聂清臣一概置之脑后,自顾自地上蹿下跳,乐此不疲。

忽听得院落里悠然传来一声佛号,其声苍凉沙哑,余音袅袅不绝。须臾,那道厚厚的棉布帘子便被一只枯瘦如柴的手卷了起来,风雪里鱼贯步入三名头戴长耳僧冠的褐衣喇嘛,皆是身具异象,令人望而生畏。

当前一名喇嘛满脸愁苦之容,目光顾盼之际,却是异采勾魄,邪诡异常。而其后的二名喇嘛,一名生得膀大腰圆,浑身横肉虬结,另一名则是面目阴沉,瘦小佝偻,干瘪得仿似一颗风干后的无花果。

聂清臣瞧着他们头顶戴着的黄色僧帽,形同鸡冠一般,他从未见过密宗喇嘛,不由得啧啧称奇。但不免分了心神,他脚步便不自禁地慢了下来,几名终南剑派的弟子迎头赶上,“唰唰”声中,几柄长剑齐齐刺往他的周身上下。

聂清臣惊骇之下屈指急弹,只听得“叮叮叮”声不绝于耳,那几柄长剑一一被他弹飞空中。终南剑派众弟子顿在原地面面相觑,哪料得这个穷酸书生竟然身怀如此神通。

苦脸喇嘛缓缓走进大堂,双手合十道:“各位施主,贫僧乃是甘孜般若寺丹巴赤烈,漏夜来访,多有叨扰,罪过,罪过。”高大喇嘛也踏前一步,瓮声说道:“贫僧顿珠,叨扰各位了。”瘦小喇嘛却是阴恻恻地一笑,也合十道:“贫僧多隆,敢问福远镖局的郑从龙郑总镖头此刻在哪里?还请出来相见。”

聂清臣左右看看,上前作了一揖,苦笑道:“几位大师,郑总镖头已晕了过去,恐怕一时难以醒转,得罪之处还请多多担待。”丹巴赤烈白眉一扬,道:“无妨,他在哪里?”

聂清臣指了指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郑从龙,随口说道:“那边躺着的锦袍汉子,就是郑从龙了!”丹巴赤烈低头回了声“多谢”,身形一晃,便已是好整以暇地立在了郑从龙身前。

赵正义眼见这名喇嘛肩不晃腿不曲,瞬息之间便突兀地出现在郑从龙身旁,他也是大吃一惊。暗想,这几名喇嘛的功夫当真是深不可测,但不知与那镖师有些什么瓜葛。

丹巴赤烈弯腰握住郑从龙的手腕,双目紧闭,嘴里喃喃诵着一段含糊不清的经文。不一时,似乎有些不知端倪的元气波动开始汇聚在郑从龙身上。丹巴赤烈的双眸骤然圆睁,两眼中射出数道诡异邪魅的赤光,只听他桀然喝道:“郑从龙,你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郑从龙身上突有红光闪烁,噼里啪啦地响彻不停,不一刻他竟是大声咳嗽起来,可能是断掉的肋骨戳伤了他肺部,他咳出来的尽是些淋漓鲜血,但他终究还是醒了过来。

聂清臣等人瞧得是骇然色变,顿觉眼前这几名喇嘛妖异诡奇,令人不寒而栗。方飞廉色变道:“果然是般若寺的妖僧,想不到你们竟从藏边追到了这里。”

多隆喇嘛的目光扫过方飞廉的身体,忽而古怪地一笑,语声中便多了几分讥诮,“方施主,多日不见,你倒是清减了不少,莫非贵体欠恙?那倒要好好保重身体了。”

方飞廉冷哼一声,勉强笑道:“多谢大师挂牵,方某一贯如此,偏生就是打不死的程咬金,稍待片刻,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子,也不知大师你信也不信?”

丹巴赤烈没理会这边的寒暄,兀自直勾勾地盯着郑从龙,两眼中赤光闪烁,越发显得妖气森森。郑从龙茫然睁开眼睛,他眼内也是红光闪耀,整个人便似痴痴呆呆一般,浑没有了喝酒聊天时的神采飞扬。

丹巴赤烈冷声问道:“你就是福远镖局的郑从龙?”而郑从龙仿似顶门上不见了三魂,脚板底荡散了七魄一般,迷迷瞪瞪地回道:“是,我是郑从龙。”丹巴赤烈道:“有人在杭爱山上交与你一个青布包袱,让你务必带回到大慈恩寺?”郑从龙道:“正是,当时那人身负重伤,危在旦夕,我便是想拒绝亦是无可奈何。”

丹巴赤烈急声追问:“那个包袱呢?”郑从龙颤巍巍地抬起手指,朝着那张方桌指了一指,颓声回道:“就在那里......”不待他说完,丹巴赤烈已是纵身向那方桌跃去,岂知他身形甫一动弹,便见到眼前人影一闪,原来是石铁心抢先一步,将身横在了方桌前。

石铁心手里攥着那支凤翎铜子箭,箭上钉着那个青布包袱,厉声喝道:“都别动,再往前来,我便毁了这个包袱!”

丹巴赤烈顿住脚步,满是不解地摇摇头,皱眉道:“年轻人需得按行自抑,你又何苦掺和进来?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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