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武定国正在门口的沙盘里练字,远远地来了一对父女,武定国抬眼一看,原来是张老爷子和他的女儿张芷宁。武定国丢下手中的木棍,迎了上去。

“张叔,您来了啊,快屋里坐。”

“哦,定国啊,练字了这会儿,哟,这字是越写越好看了啊,不错。喏,这是给你家带的一串猪大肠,我就知道你小子嘴馋这个,老汉我今日帮县太爷杀猪,得了不少猪下水,给你家送来一串,给你补补身子。”

“张叔,这怎么好意思,我家常常受你恩惠,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好。”

“呵呵呵,四郎,你就收下吧,我爹他这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呐,我给你拿进去了,我去找定莲姐姐去。”一旁的张芷宁笑呵呵的给解了围,熟悉的迈着莲步走进了屋子里。

“哟,张大哥来了啊,快进屋里坐,三丫头,你张叔和芷宁来了,快泡茶。”母亲听闻屋外的声音,连忙出了屋子。

“老姐姐,老汉我这又来串门咯,哈哈,老姐姐最近身体可好啊?”

“唉,我贱命一条,能活着就是老天保佑了,倒是你,得养好身子,身上的旧伤,可要注意别太累着了。”母亲笑着说。

这张老汉,本名张固本,原是武定国老家的一个地主,当年兵乱时,逃难的时候,这张老爷遭了兵匪,家财洗劫一空,只能护着女儿,浑身是伤的跑出来。遇上了母亲,母亲看着芷宁小姑娘泪眼婆娑的,咬着牙救张老爷,死马当活马医,用治疗产妇大出血的方法救了张老汉,于是两家就结下了缘。

张老汉伤好了之后,和母亲这一家一起定居在这里,前段时间,张老汉凭借祖上杀猪的手艺,干起了屠夫的行当,生活逐渐好了起来,搬了家,住到了隔壁街的小院子里。但是张老汉是个记恩的人,时不时提些猪下水来看望母亲。

“张老哥,今儿个怎么过了饭点才来?要是早些个,还能到我这吃上一顿饭,今天我家可是炖了紫河车的哦。(古时,称胎盘为紫河车。)”

“哟,老姐姐今儿个看来是又接生了一个咯?哈哈,就凭老姐姐这手艺,活的送子观音啊,这澧县城里,不少人家都得谢谢老姐姐保了母子平安。”

“别埋汰我了,我这手艺能算的了啥,这女人生孩子,鬼门关前走一遭,全得看老天爷给不给活路,成活了还好说,没成活,一尸两命,还得挨骂。张老哥今日来,是有事要说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老汉我的确有点话想对老姐姐说啊。”张老汉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脸色却带着喜悦,估计是好事。

“张老哥,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啥事,我们家能帮你啥?”

“不是啥坏事,是好事啊,对了,你家定国还没定亲事吧?”

“没啊?我家这么穷,哪会有姑娘家愿意嫁进来啊。”

“哎,可不能这么说,你家定国读书人,将来是个有出息的,别人家看不上,那是眼瞎,老汉我可看的真真的,定国是个不错的孩子。”

“唉,这可谢谢老哥哥吉言咯,莫非老哥哥有姑娘家介绍?”

“老姐姐,你看我家芷宁怎么样?”

“啊?芷宁?这当然好啦,我做梦都想能有一个芷宁这么好的儿媳妇,唉,可是,我们家这么贫,怕是芷宁嫁过来会受委屈了,而且,我家怕是现在也拿不出聘礼,怠慢了你家芷宁啊。”

“老姐姐,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张固本是个嫌贫爱富的人吗?若是嫌弃你家贫,我怎么还会开这个口?老姐姐,我直说了,俺们张家,不要你家聘礼,我看得出,将来你家定国是个有出息的人,不会委屈了我们家芷宁的,况且,芷宁这脾气,那些个泥腿子们,她哪里看得上,偏偏我又是个屠夫,人家读书人家里我也不想去高攀。就怕你嫌弃我家丫头,毕竟是个老丫头了,比你家定国还大三岁。”

“哎哟,张老哥,是我家高攀了啊,芷宁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多乖巧的一孩子啊,我老喜欢了,况且老话不是说得好嘛,女大三抱金砖,媳妇儿找个大点的,能疼人。这门亲事啊,我一万个愿意啊。”

武定国此时在旁边听的一脸懵?虾米?这就要给我找老婆了?什么情况啊,我还是个孩子啊!虽然这个少年的身体里面是个大叔的灵魂,可这突如其来的老婆,让武定国有点乱。

“定国啊,你呢,愿不愿意娶我家宁儿啊?”张老汉笑眯眯的问。

“我啊?这个……”武定国急的有点抓耳挠腮。

旁边屋子里听动静的张芷宁可着急了,心不由得揪了起来,一张俏脸变得有点惨白。一旁的武定莲也紧张了起来,生怕自己这个傻弟弟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这时候母亲着急了:“你这傻孩子,还犹豫个啥?这么好的媳妇,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看着张老汉有点渐渐发黑的脸色,武定国心想,这要是不答应,怕是两家的情分就到这了,回想起张芷宁,武定国觉得这姐姐长得其实还不错,答应了也挺好的。

于是武定国不好意思的说:“张大叔,我心里是一万个愿意的,我也想娶芷宁姐为妻,只不过,我怕今后若是没考上,芷宁姐就得跟着我过苦日子,我担心芷宁姐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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