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结果哩!”十六七岁的少年,说亲早了些,但也不奇怪,尤其是元家想给傻儿子找个媳妇照顾。“听说是嫁给个傻子,你说有谁愿意。那愿意的人家肯定要彩礼啊。不然哩,好好的大闺女白陪他家去?”

“也是,要是我家闺女,肯定舍不得嫁去他们家。”有个胖乎乎的女人挺了挺胸,颇为得意:”我家妈家嫂子大闺女说了人家,还是个当兵的。每个月都补贴,这日子过的那可是真不错。真要嫁,也要挑个好的撒,不能把人往火坑里推。“本地结亲都要收彩礼。只要不是二流子混混,有一把力气都不愁找老婆。元槐这个又是特殊情况。好人家的都舍不得闺女,舍得闺女都是图彩礼钱。

”....听说是个烈性的,见是嫁个傻子,当场就要跳河。闹了两天啦。”

“啧啧,挺泼辣的。”

姚晓渔手里的茶叉差点飞了出去。她记得不多的剧情,男主傻大哥可是有老婆的,难道剧情指的就是这个?她暂时没捋清楚,唯一能肯定的是,傻大哥如果没有老婆。那谁来拆散男女主角这对苦鸳鸯?谁当恶毒女配?

正当她想的仔细,忽然肩膀被拍了下。扭过头看到几张八卦神色浓郁的脸。那几个妇女已经坐到她旁边,促狭的说:“姚知青,你听到俺们说啥了吧。”

本来她们平日闲来无事就爱嘴碎,说的事情不过就是一亩三分地,不超过十里地的事情。光元傻子这点谈资都说了个把月了。眼看都没得说嘴,就出了姚知青的事情。虽说遮遮掩掩。但高晌又不是个手脚干净的。什么德行公社的女人还能不知道?

几双绿豆似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女知青。嘴里不依不饶的说:“哟,姚知青也在呐。”村里人都不爱跟这些知青打交道。总有些距离感。当着姚晓渔的面,倒是没有骂她。只是神色也带着点鄙夷说元家的事情。一边看她的反应。

姚晓渔心里一紧。装作懊恼的模样离开了。

她又等了两天,农副产品加工厂的一批茶叶已经加工完成。秋雨不急不慌的落下。打着卷儿的枯黄叶子慢慢铺成了金黄色的厚厚地毯。任看的人心里着急。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线索。但是又仔细想也想不出来。苦干了两天活儿。整个人又瘦了圈。

这天,倒是遇见个意外的人。

她打量着屋门口那个穿着夹袄蓝白长裤的妇女。那个妇女差不多一米五五左右。中等身材,脑袋后面顶这个圆髻。仔细的瞧了眼姚晓渔。正当她莫名其妙。女人则是踩着小碎步走了。第二天的中午,孟兰嫂顶着两双红彤彤的眼睛进了知青点。身旁跟着的就是高红梅,她穿着洗的发白的薄袄子,比其他大队队员穿的都好一些。见了面先介绍说:“姚同志,这是隔壁家的孟兰婶子。”

姚晓渔看着婶子脸上带着两份茫然。忽然被人握住了手。王孟兰就跟开张了似的,脸笑成了一朵花。直夸她说道:“真是个相貌灵醒的女伢。我们大队多久都没有这么白净好看的姑妈哇。红梅啊,你说是不,哎呀。”

”十还是十七啦。“

她眉头跳了跳,张嘴说道:”婶子,我。”顶着莫名的注视,便点头了。

啧啧赞叹好几声。这才放下手说:“这个年纪,是个大人了。以前社会这么个年纪,都是有孩子的。你婶子是个老实人,把我叫过来就是来问你个事情。你可千万别紧张。咱们就是

女人家随便说说。”

“这会儿,你别跟旁人说就行。”

姚晓渔还真往旁边看了眼,见没人,神色狐疑起来。“那婶子来找我是什么事?”她顿了顿补充道:“有啥事我能帮得上忙我也能帮。”她心想,要寄个书信或者办事她倒是可以。谁料到就跟等着这句话似的。两人一前一后说。

“跟你寻一门亲事。”

“你看怎么样。”高红梅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孟兰婶原本找的不是别人,就是隔壁马家坡的姑妈。马家坡是两座山对面的那座。。找这不近不远的地方姑娘。就怕儿媳妇娶进门就又跑了。儿子是个傻子,可不会笼络人。况且跟着他也没什么前途。

王孟兰急得两个晚上吃不下饭。

一个是屋里婆婆冷嘲热讽,儿子这段时间一直不说话,每天就呆呆看着湖,也不下地挣工分(虽然他也确实下不了地)。她是想尽各种办法。又是招魂又是喊魂。开了介绍信去了县医院。大夫说的一篓子的话她半懂不懂,解释了一遍才知道,“哦,就是没得治了。”

回来的路上,搂着个傻儿子,王孟兰心里都是苦水,她心想,要是以前,就算是腿脚不利索,人还是会说话,哪像现在,一日两日都不晓得理会人了。她扒拉了一下元槐的头发,傻儿子头顶是天生的自然卷。她盯着这头卷发,脑子里闪烁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来。

王孟兰说:“阿槐,妈给你找个媳妇,你可要好好待人家,啊。”

元槐的后背都是僵硬的,他记事这十几天以来,这个女人几乎都没碰过他。他两条胳膊架着一把木凳子,用了十多年,他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里头一股发酸,让他连肚子里都柔软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人都说心肠好,人的心是长在肠子里的吗?因该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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