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你要是想做衣服,就该找姜同志。你把布拿来,咱们找点旧报纸来试试。”

姚晓渔凑近,发现那里可能真的洗不掉。她听到女知青说:“我都不指望能穿花的,我就买了一尺八,都怪那个售货员一直催我。还不让我退货。我去找她评理,还被人反着骂了一通。”

姚晓渔问:“我听说有个法子可以,就是怕你不舍得。”

女知青见她有主意,边说:“都坏成这样,还能差到什么地步,做个短衫穿里面也行。”她舍不得把染坏的地方裁走,那样做衣服都不够了。她骨架有点宽,做衣服费布。

她说:“我记得我前几天去山里看到有野葡萄,现在应该半熟了。我听说野葡萄的汁能给白布染色,不过那个颜色是偏紫色的。不知道你舍不舍得。”女知青一听,觉得很稀奇;“那葡萄还能给布染色呢?那能染上去嘛?”说完,几个人都笑起来。有个女知青倒是很赞同:“我以前有件衬衣,沾了点葡萄汁都洗不下去,我还被我妈揍了一顿呢。你还别说,这主意没准真行。”

“不止是葡萄,我知道的还有茜草,苏木,紫苏,荩草都可以。”她以前在大学选修的服装课有了解过,不过当时老师只花了两节课给他们讲解古代的天然染料,纯了解了理论知识,还没亲自动手做过。

说干就干,几个人去采了葡萄汁,真按照姚晓渔的方法给布染上了浅紫色,看起来偏蓝紫色,颜色淡淡的,但是确实漂亮,主要是其他布料颜色都不好看,对比一下,葡萄色可以说是供销社都没有的颜色啊。

等布料晒干,女知青们跟村里年轻媳妇都凑到一起商量样式,有走到哪里就揣着鞋底纳到哪里的老太太,还有就是准备看他们做新鲜花样的小媳妇。

村里的消息落后,这些小媳妇穿的都是土布长衫,或者是中山装,一般是队里干部的穿着。脚下千层底的布鞋,穿起来比皮鞋都舒服呢,知青们不会做千层底,也有拿钱给队里阿婆帮忙纳鞋底。姚晓渔就问姜向萍:“你会做衣服不?我有样式想裁两身衣服。等到夏天穿。”

姜向萍说:“我嘛,就会做简单的布拉吉,不过我来的时候带了一本服装书,里面有纸样,都照着书上样式裁的。你拿点报纸过来,我叫你裁。”听她的话,姚晓渔就说:“好,有没有衬衣的。布拉吉就算了。在村里穿着招人眼。”

她买的布就很招眼了,再穿布拉吉,得叫人拉去骂她作风不好了。

“翻领的吗?”她找了书来翻,翻了差不多一半,给她看折叠的图纸,纸样分为红蓝双线,打开是半张看不清楚的弧线,密密麻麻像是等高线地图。她用指甲点了点标着Mls的标注,说:“这得仔细看,红色是1号纸样,是袖子。你要把报纸对折,拿笔描。”

姚晓渔听了,立刻找了一支铅笔,然后让姜向萍托着书页,摊开纸样,用手电筒透光显出报纸下面的轮廓,她照着描。就这样,花了一上午时间,她就描出一共四片(袖子,领口,前后上衣)一样裁两份,再缝合就行了。是最简单的翻领衬衣。她又找了男款跟大码描了三份。这才收到口袋里去。

她要做衣服,知青们就翻她的布,一边称奇道;“你这是哪里买的,我去镇上都没看到这么好看的花样。”

另一个村里媳妇也说;“是啊,没见过这样的花色。”还有村里头喜欢偷懒的媳妇说“怎么没有,我之前见那麻纺厂就有女工穿这样的,估计很紧俏,一上来就叫人买完了。”

又有人想拿别的东西跟她换,尤其是那匹小碎花鹅黄布料。都跟看宝贝似的。还有老太太称:“我看这个布做裙子好看。”说的是以前的那种老式旗袍。让知青们笑起来,他们都没人爱那个。

倒是姚晓渔问老太太说:“真能做吗?我这样穿的要几尺?”

老太太就摇头说:“村里之前走街串巷的小裁缝会,别说,现在都不时兴了。年轻人吵着要穿中山装。”媳妇们也钻到树下乘凉,就互相讨论做衣服的心得,都说穿中山装很体面,给男人和老人穿也很得体。

姚晓渔觉得自己真相了,不是年轻人爱穿中山装,是一家人一年只能做一两套新衣服,可不得做成男女通用的款式么?

怀艳梅也准备结婚,不过没人给她准备新衣服,这时候看到姚晓渔拿着新布,心里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昨天元宝磨就去农场了,元老太太当着她的面赌咒一番,非要说她是祸害精。她此时一个人躲在大石头后面出神,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只闷头刮麻。

姚晓渔跟一个小媳妇聊得开心,小媳妇说:“你这个布稀罕,村里头咱们都是穿土布,自己拿颜色染得棉线,再织成格子。赶集的时候你去公鸡镇上看看,准有人挑着扁担染布的。”

姚晓渔回到家,她把褐色暗花的布拿去给王孟兰,她正烧饭,现在不是农忙,就只有红薯粥吃,见她来了,王孟兰擦手变说:“后面自留地西葫芦给你挑一点回去吃。”又问她来干什么的。姚晓渔就把布给她说:“妈你自己拿去做两身衣服穿,上回你给我的袄子我还没洗,洗了也给你送来。”

“哎呦,这是做什么?你这孩子啊...”王孟兰有些不知所措,她心里觉得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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