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员也拿这个闺女没法子,他说:“家里的房子要分,这么忙的时候,你就别惦记往外跑啦。”

又转过头看到姚晓渔,这才止住话头,他笑着打了声招呼,等姚晓渔走远,才皱着眉头说:“你别看这些知青一个个光鲜得很,实际上也不过是落难凤凰,我跟你说....”他早就看赵东明不顺眼,自然找准机会就要把闺女心里头的念想给打掉。

“要是城里有工作岗位,哪里会下乡?现在政策一下来,这些人都只能呆在农村干农活,没地没户口,连宅基地都分不到,我看呀,你要找对象,得在咱们村里找。就说前头那个女的。”

他遥遥的指了一下:“人家那是精明呢,咱们村以前大户就是那几家,就高元两个大姓。虽然你看现在元姓的少,可是根基稳啊。嫁到人家家里,她这不是立马当了拖拉机手,你以为要不是她嫁到咱们高家岭,这么好的事情能叫她去?”

高芳芳很不喜欢听这些事情,她满脑子都是跟赵东明的甜言蜜语,此时听着亲爹的话,脑子里却在想赵东明眼泪汪汪的诉苦:“芳芳,这回我托人找关系,好不容易才被分到你们大队,你一定要帮帮我啊,到时候我家里头在城里帮不上我。我待在你们大队只能干农活。哎.....”

芳芳知道她爸很讨厌知青就是因为赵东明,她心里觉得这事情也不能直接跟她爸说。心里帮助赵东明的心思却是越来越强烈。毕竟东明是为了她才来的高家岭,她怎么能抛下对方不管呢?这件事情在心里思考了许久,高芳芳才勉强想出个主意。

她听说前阵子村里头新弄来了拖拉机。几个大队都有。又招了好几个拖拉机手,都是大队里选拔上去的。她又听指导员一说,便想去姚晓渔那里问问。她一个女同志,开什么拖拉机?高芳芳心里很是不屑。等晚上的时候,吃了晚饭,这才去后山偷偷跟赵东明见了面。

两个小情侣见面,又是背着人,那种滋味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又有点刺激。在草垛里气喘嘘嘘了半天。然后才说:“这个事情恐怕不好办呀?我听说那个姚知青已经嫁到你们这儿,而且她一个女同志恐怕也不会乐意回去干农活。只怕我拿了钱去买她岗位,也不一定会成功。”

高芳芳却比他在村里的了解更多,她说道:“她肯定不乐意,可是你也说了,她嫁到元家去,她婆婆总不会不拦着吧。元家可还是有三个大孙子的,老太太偏心哪个可说不准。”

就算是老太太管不了事,这不是还有她婆婆吗?村里惦记姚晓渔那个拖拉机手岗位的人可不少。这其中还有不少知青去指导员那里问情况哩。

赵东明情真意切的说:“你爸一直不同意咱们的事情,他肯定是怕我没有正经的工作,要是这事情成了,你放心,以后有了正经工作,我一定会攒着钱,让咱们能早点在一起。”

这话说到了高芳芳的心坎里。她决定第二日就去姚晓渔那里探探口风。

另一日。

姚晓渔这边在准备看看红豆的生长情况。她开辟了一块小坡地,上面也跟着最近种果树情绪高涨的村里人,也跟着种了一棵果树。不过是种在院子里。这小院子虽然是青砖铺地,还是有些破败,她打算种一些攀爬的蔷薇花,到时候就好看了许多。这里的老房子侧面类似一个“耳朵”的拱形。黑瓦片和白墙很是好看。

她打算买一点腻子回来涂在墙上。地上的砖暂时也没有好的办法处理。坏处是有些砖侵蚀的严重,一些缝隙生出了青苔和植物。

她用一个铲子把土松了,把蔷薇根须给塞进去,然后重新覆盖上土。这日也是元槐刚离家。她听他说家什做的差不多了。有两个月的功夫,表姨冯红还特地叮嘱让赶集的阿伯过来送点东西。这些柜子什么的可不少。于是这日下工,整个大队都轰动的看到远处赶着牛车的表姨表姨夫。

那些知青下工也看到了,还以为那满车的家具是有人定亲,这一问,才知道是姚晓渔定的。各个面色各异,谁也不知道其他人心里想着什么。

不论他们之前在背地里说姚晓渔打机灵算盘的,更甚也有。不过眼下都是被这些新漆上的家具都迷了眼,还有一些诸如张静芳这类的女青年,家里条件其实也不好。城里的家具没法用公用的地去砍树打家具,更没有人还有个木匠的亲戚帮忙。于是只能看着牛车走远。

姚晓渔用茶叶招待了表姨夫妻两,门口擦汗的老伯把牛赶到外面去吃草。便打量里面,问道:“这是你那表外甥家呀,这媳妇也是能干的。收拾的真是干净亮堂。”

走进院子里,这围墙严实,屋子不大,却看着青砖就知道是很好的用料。这时候姚晓渔把茶具端出来,是她在赶集买的一套巴掌大小的褐色陶杯。装了茶水说:“老伯喝茶,辛苦你们跑一趟啦。”

又跟表姨夫说:“都说表姨夫手艺好,我也不懂,就是觉得这个比我在城里的家具店看到的都要结实呢。”

她一说,表姨夫也挺高兴的,吹嘘的话谁都会说,话从这姚知青的口里说出来,凭空多了几分真,人家可是城里来的姑娘,都说他手艺好,那还有假吗?

“吃了饭再走吧,今天都还没夕夜,赶回去也是来得及的。”她说。表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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