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允承佑站起身来,郑重道:“太后娘娘,虽说承佑当日所为有失风度,更将苏三小姐置于风口浪尖,但承佑实在做不到娶一个有失贞洁的女子做承佑的王妃,做煜王府的当家主母!”

平地惊雷,允承佑说着便再次跪在了地上,声音中甚至还透露出了痛心疾首和不可置信的情绪:“请太后为臣做主啊!”

苏易安回忆起原主的记忆,自己九岁那年落水,手臂受伤,的确是损了臂上的守宫砂,苏晔本就对她视而不见,便也未曾想着给她补点守宫砂。

苏易安沉思了片刻,心生一计,转头问道:“翠荷姑姑,永寿宫中可有守宫砂?”

翠荷眼中微微惊诧,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多问:“有是有,不过还能不能用就不确定了。”翠荷以为是苏易安要用,遂提醒了一句,只是语气中还透露出了些许惋惜。

苏易安无奈地摇摇头,守宫砂本就没什么科学依据,却被当做女子贞操的代表,不仅如此,就连女子本身竟还深信不疑。

苏易安想着,便也没与翠荷过多解释,只是微微颔首道:“无妨,还要烦请姑姑取些来。”

翠荷犹豫片刻,还是转身去取了,她也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自然明白当年的蓝翎,和现在的苏易安在太后心中的分量,就算出了事,自己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翠荷刚走,苏易安便走进了正殿,站在太后身旁,太后见状连忙低声安抚:“丫头,你回去,这儿有老姑姑,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太后的偏爱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她可不管什么守宫砂,她只相信蓝翎的女儿不会做出有违妇道之事。

苏易安半跪在太后面前,把头埋进太后的怀抱,紧紧抱了一下,随后松开一笑:“老姑姑,这件事易安自己处理。”

说完还不待太后说什么,苏易安就已经转过身,走向允承佑,边走边说:“煜王,你对我们相府女儿家的私事了解不少嘛,我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三小姐有无守宫砂你都了解的一清二楚,那其他小姐,你是不是更了如指掌了?”

苏易安没什么女子三从四德的自觉,说话自然不似那般委婉,就连太后都被惊得合不拢嘴,更别说允承佑了,脸色阴冷,最后只崩出两个字:“无耻!”

苏易安点点头,站在在允承佑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嗯,确实无耻,渣男本渣。”

允承佑虽听不懂苏易安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知道必然不是什么好话。

允承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正要开口说话,就看见苏易安拿了方手帕满脸嫌弃的擦着他方才坐过的地方,末了还将手帕拎着丢在了地上,皱眉道:“脏。”

允承佑刚压下去的怒火像火山喷发一般,奔涌而出,怒喝道:“苏易安!你别欺人太甚!”

“煜王爷,你别目中无人!”就在允承佑刚斥完苏易安,太后亦拍案而起,大喝允承佑。允承佑自知失态,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苏易安。

这才跪地请罪道:“太后息怒,苏三小姐失贞在先,口出秽语在后,现在又这般侮辱臣,是可忍孰不可忍,臣跪请太后做主!”

允承佑说的句句在理,任是太后也挑不出毛病来,允承佑可以说是在逼着太后处置苏易安。

苏易安何尝不知,此时太后若再强行护着自己,不但太后声誉受损,就是苏易安身上的罪名也会从无中生有变成板上钉钉。

太后再怎么说也是当年后宫争斗的胜利者,苏易安能想到的,她自然也明白,更深一层的苏易安没有想到,太后却清楚。

两相为难之际,苏易安动了,她蹲在跪着的允承佑面前,伸手勾起允承佑的下颌,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轻笑,眉眼弯弯,煞是好看:“王爷,您红口白牙说本小姐失贞,那敢问,您是亲眼所见,还是捉奸在床了?”

允承佑被苏易安方才的一笑迷了神思,这才没有挣脱苏易安的控制,现下回过神来,别过头冷哼一声:“不知廉耻,守宫砂足以——”

啪的一巴掌,手起音落,打了就跑,苏易安可打不过允承佑,万一允承佑发起火来要了她的小命,那她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苏易安一直走到太后正位下面的台阶处才停住,确保距离安,这才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王爷,您脖子上顶着的是装饰品吗?也不想想,我若真无守宫砂,还会出来见你,自取其辱吗?”

允承佑的脸色说不上难看,但绝对没好到哪儿去,紧紧攥着的双拳和额上的青筋暴露了他怒极的内心。

太后轻斥了苏易安几句,她怕真把允承佑逼急了动手,到时也是两败俱伤。苏易安自然明白,索性大方地掀开手臂上的衣物,上面赫然是一枚殷红的圆点。

允承佑刚想靠近些看个仔细,正巧翠荷取了守宫砂回来,苏易安眼睛一亮,当即道:“我看王爷对守宫砂颇有执念,特地备了惊喜,您看在您胳膊上也点一枚如何?以示王爷冰清玉洁,超凡脱俗。”苏易安说着就从翠荷手中拿过了守宫砂,弯着眉眼就向着允承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