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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颜苒的眼里,他不过就是个垂死之人,谁会畏惧一个死人呢?

颜苒将萧遵的身体翻过来,静静地看着他痛苦挣扎的表情,缓缓开口道:“我曾经想过很多种方法,要怎么样杀死你,才能让你感受到极致的痛苦。可是现在,不需要我动手,你已经感受到了。”

“你会死在去往皇宫的路上,距离那个你梦想了一生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可你永远也走不到了。”

“悔恨,悲痛,遗憾,不甘,你会带着这样的情绪结束罪恶的一生,可悲的死去。”

颜苒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在萧遵已经溃烂的伤口上撒盐。

身体的剧烈疼痛和心理防线的彻底崩溃,双重折磨令他痛不欲生。

恍惚之中,萧遵突然觉得庆幸,因为他很快就要死了,否则他一定会疯掉的。

“王爷毒发昏倒了,必须马上医治,否则性命危矣!”

颜苒打开车门,对驾车的人大声喊道。

外面有两名护卫,闻声看向车内,只见萧遵紧紧的闭着双眼,鲜血糊了满脸,不禁大惊失色。

他们今夜起事,已是背水一战,哪里能想到临门一脚,主事的人却先倒下了。

这就相当于在战场上,主帅被杀,众人一时都没了主心骨,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追兵追上来了,他们也顾不得想到底该怎么办了,一面逃跑,一面厮杀。

打斗中,一只箭羽射中了拉车的马匹。

马儿非但没有倒下,反而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激的发了狂,横冲直撞的狂奔起来。

驾车之人被甩了出去,颜苒也重重的撞到了车壁上。

她忍着疼痛,挣扎着向外看去,却是大吃一惊。

马车已经距离皇宫很近了,正在直直的向着宫门的方向冲过去。

宫门紧闭,而在宫门前,一队士兵已经排列整齐,架起了两排弓弩。

只要马车进入射击范围,他们就会万箭齐发,绝不会让他们越过雷池一步。

颜苒挥舞着手臂,大声喊着萧遵已经死了,可是距离太远,没有人能够听到。

如果就这样冲过去,颜苒只会被射成筛子,她不能坐以待毙。

可是马车的行驶速度很快,她若是此时跳下去,只怕也会非死即伤。

颜苒看了看已经断气的萧遵,心中一横,费力的将他推了出去,打算将他当成肉垫跳下马车,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了颜苒的眼帘,是温容安!

他身着玄甲,骑马追了上来,一直追到驾车的马匹身边,抓住马鬃,纵身一跃,跳到了马背上。

他用尽身的力气握紧缰绳,硬生生的让马匹改变了方向,马车在宫门前打了个转,向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萧遵的尸首已经被甩了出去,颜苒也只能死死的攀住车窗,防止自己被甩飞。

张云宗也带人追了上来,甩出勾索勾住了车身,紧紧的拉住。

温容安见状,抽刀砍断了捆绑车辕的绳索,马匹与车厢分离。

因有外力作用,车厢稳稳的停住了,可发狂的马还在继续奔跑。

惊马拐进了一处狭窄的小巷,温容安只能侧过身体,玄甲一路蹭过墙壁,擦起了火花。

没有了颜苒,温容安不再顾忌,挥起一拳狠狠地打在了马头上。

接连几拳重击,马终于渐渐放缓了脚步,轰然倒地。

温容安趁机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在了旁边。

颜苒获救后,被张云宗从车里扶出来。

她头晕目眩,脚步虚浮,却是顾不得难受,跌跌撞撞的向着温容安离开的方向跑去。

温容安解除危机后,也马上折返回来。

他刚一走出巷口,就看见了正在向他跑过来的颜苒。

他顿觉心间回暖,眼眶微酸,疾步上前接住了颜苒,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温容安的手背还在向下流血,方才在厮杀中沾染了满身的血气,寒凉的铁甲宛如玄冰。

可颜苒就是觉得,这个怀抱温暖极了,令她无比的依赖与安心。

“表哥……”

她虚弱的唤出一句,就身子一软,倒在了温容安的臂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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