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的缺额依旧很大,按照山中两万五千人计算,缺口大概有十五万石到二十万石,这粮食从何而来,军师可有计较?”

卢帆笑了笑道:“这几年天下虽乱,可却未遇大灾,因此民间并不缺粮,只是因为乱世,不良商贾大肆囤积居奇,以至于市面上粮食的价格巨高难下,就如这池州城,原本六七钱一石的粮食,现在要买至少需要一两五钱,若是大幅收购,这价只怕还会更高……”

“无良商人囤积粮食谋巨利,与恶贼何异!”周麻本就一肚子郁闷,听了这话顿时冷哼道:“大帅,不如末将再入城去,将这城中大大小小的粮铺尽数劫了……”

邓云苦笑着摆了摆手,摇头道:“周麻,咱们现在虽说是窝在山里面当缩头乌龟,可咱们终究是大宋官军出身,不是啸聚山林的山贼土匪,如果自己都把自己当成了土匪,那咱们就真的成土匪了……”

周麻脸色通红,再不敢言语……

卢帆被周麻截断话头,却丝毫不以为意,继续淡笑道:“大帅所言甚是,这一点看似无所谓,实际上很重要,山贼土匪之流即便日后成了官军,也是受了诏安,出身首先不正,即便将来位列朝班也会为人轻鄙,而大帅乃是堂堂正正的大宋禁军武官,他日沙场血战,立下盖世功勋之后,接受禁军指挥之权,乃至位列西府相公,也是名正言顺……”

周麻起身抱拳道:“军师说得是,是末将鲁莽了……”

卢帆笑道:“言归正传,大帅率王道之师,可除虐民之官,可诛害民之绅,却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去劫掠民间,因此这粮食只能靠买,不过不是按粮铺的价来买,粮商囤积居奇是为发不义之财,我军若是按粮铺定价来买,无异于助纣为虐,因此,卢某以为这粮价以每石一两银子购入最为合适。”

周麻撇嘴道:“粮铺不卖咋办?”

“他们不敢不卖!”卢帆肃声道:“逐虏军虽然不是土匪,但今日也在城中诛杀卞家满门,更是让数百百姓殴杀州衙十几名官员,百姓因此而敬畏,敬畏中却带着喜,因为咱们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不损百姓分毫,但是那些曾经有过害民之举的富户,那些欺凌过乡里的恶霸呢?他们只是怕,怕到骨子里面,就怕逐虏军的兵会上门将他们一一铲除!这粮铺也是一样!

粮铺如果还跟以前一样按常价售粮,那么他们没什么值得怕的,可他们联合起来抬高米价,本身就做了亏心事,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那么做了亏心事呢,自然就怕鬼上门了。

咱们现在对于这些亏心之商而言,可比厉鬼还要让人恐惧!”

邓云呵呵笑道:“军师这个比喻倒是贴切,不过这池州城里的粮铺十家有七家都是伍家和卞家的产业,伍家的粮和卞家的粮如今都在这南门之外,城中便是还有些许粮铺,怕是也筹集不到多少……”

“池州没有,饶州和信州呢?”

邓云身躯一震!

明天邓云就会启程回山,与来时不同,这次回山有第二卫接应,又要押运上百辆大车的物资,甚至还有数千上万愿意投军以及入山当劳工的灾民,总人数差不多能达到万五之多,如此浩浩荡荡的人马路过饶州和信州,这两地的官员会做如何想,只怕此刻就已经关闭了城门,准备据城以守了。

两城兵马虽然不多,可一旦封城,逐虏军可没有大型攻城器械,就算有,邓云是让灾民蚁附送死还是派好不容易练出来的兵攀城血杀。

答案几乎是不可能的,最终唯一的结果就是邓云望城兴叹,最后郁闷的继续走上回山之路!

所以邓云完不理解卢帆说饶州和信州有什么意义。

“饶州和信州可不只是两座城。”卢帆微笑道:“除了这两城以外还是十几座县城和广阔的乡土。”

乌云瞬间散去,在座的所有人这一刻都听懂了卢帆话里面的意思!

也是最最简单的道理,只是可惜他们都被一片树叶遮住了双眼,忘记了粮食的本质!

粮食是种在地里面的,然而信州城和饶州城里面才多大地盘,种上粮又能有多少?

说白了,这城里的粮食和粮铺的来源还是要靠城外!

卢帆的意思就是截了源头!

这源头就是各乡村的地主和小农!

饶州城和信州城现在肯定是拿不下的,州城拿不下,县城也是一样,但是大地主家能有什么防御力量,屁的防御力量!

就算有,邓云又不是去抢劫,而是按价收粮食,纯粹的买卖生意,地主面对的是当兵的,怎敢不卖,价格合适,甚至比城中粮商的收价更高,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卖?

至此,解决山中粮食危机就在卢帆轻描淡写的话音当中迎刃而解……

邓云脸上露出会心之笑道:“军师今日在城外招揽灾民入山,不知情况如何?”

卢帆合起折扇,道:“池州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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