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到时，被一群人围住的贺悠正在嘶声大喊。
其中一个混子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喊什么喊！给老子把嘴闭上！”
另一个像头头的混子把他踹到在地，弯腰攥住他的头发，迫使那张嘴角流血的脸抬起来，“今天倒是有点血性，知道反抗了。”
贺悠隔着人群的缝隙看到了闻声赶来的两人，那双充/血的眸子顿时一片恐慌。
凌初被眼前的画面刺激到，气的直咬牙。
他左右环顾，抄起墙边半块砖就冲了上去，“你们这群垃圾给我放开他！”
为首的混子阴森回头，就见一个白皙精致的人儿举着砖冲了过来。
身边的跟班已经迎了上去，他蹲下身拍了拍贺悠惨白的脸，“这是你同学？长得比你好看多了。”
“你们别碰他！”贺悠发出惊恐至极的咆哮。
凌初算好距离直接一砖头扔出去砸中了一个混子的肩膀，紧接着他飞起一脚正中那人小腹。
人高马大的混子顿时倒在地上。
除了沈牧易，众人俱是一惊。
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跟洋娃娃似的男孩儿，居然一砖一脚就能撂倒一个比他高大的人。
“我让你放开他听不懂吗？！”凌初死盯着那只攥住贺悠头发的手。
“看着像个猫儿，其实是只小豹子吗？”为首的男人松开贺悠，饶有兴味的站起身，“同学，你叫什么？”
“我叫你大爷！”凌初怒骂一句，瞪眼吼贺悠，“你还愣着干吗！赶紧过来啊！”
贺悠惊魂未定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惊愕的看着他。
双眼细长的男人突然扣住他的脖子，把人拉到面前，语气阴森，“你们是同班同学？”
“哎我这暴脾气！”凌初两下撸起校服袖子，直接冲了过去。
贺悠亲眼看着那纤细的胳膊砸出爆发力十足的拳头，把围上去的几个混子打倒在地。
见棍棒高高扬起的那刻，他脑子里轰然震响，颤声大喊：“凌初小心！”
而被提醒的人根本没有慌神，因为他知道，有人会帮他拦下这根棍子。
果然，一直站在阴影里的沈牧易动了。
他一脚踹在那人小腹上，动作和凌初一模一样，杀伤力却比他强数倍。
挨了重击的混子蜷身在地上打滚，而沈牧易已经轻松解决了凌初周围的拦路者，护送他一把将贺悠拽到两人身后。
“我警告你，以后别再来找他麻烦！”凌初怒瞪着那双细长的眼睛，愈发像只犀利的小豹子。
语毕，他拽住贺悠转身就走，顺便还在那个企图偷袭他的混子身上补了一脚。
“小朋友，挺能打啊。”细长眼的男人喊住沈牧易，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滚回你的垃圾堆里去，别再让我看到你。”
这一声警告，没有凌初的暴怒，却散发出一股令人打颤的冷冽气息。
细长眼的男人面色一沉，“你认识我？”
沈牧易再未回话，带着一身冷厉跟上凌初，抬手揽住了他的肩膀。
……
两人送贺悠回家，一路上凌初几次欲言又止，总觉得现在问什么都不合适。
路口处，贺悠停了步子。
“谢谢你们……就到这儿吧。”
“你……”凌初心里的疑问都快憋炸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你都是个即将高考的学生，别什么事都自己扛。”
贺悠低着头笑了一声，肩头颤动，“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有人宠着，照顾着。”
“那我要是没人宠没人照顾还不活了吗？！”凌初气的在他肩窝里砸了一拳，“我不知道你家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你独自承担着什么，但是看到你往袖筒里藏刀的时候，我还是想帮你一把！因为我有眼睛，我看见了！我也有脑子，我知道你今天可能要做傻事！我也有手，我可以帮你！”
贺悠含泪抬头，挨了一拳的地方隐隐作痛。
“别老羡慕谁，这世界上没有哪个人是绝对幸福的。”凌初伸手给他抹眼泪，“我不会哄人，你别哭了。”
沈牧易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递给贺悠，淡声道：“凌初会打架，你是不是很意外？”
贺悠用冰冷的手接过纸巾，垂目点头。
“知道为什么吗？”沈牧易帮凌初拉上校服拉链，把他的撸起的衣袖放下来，“因为他不想真的变成外表好看的洋娃娃。”
贺悠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攥着手里那包纸压抑的哭出声。
凌初抬起他的胳膊，把他袖筒里的刀抽了出来。
“之前你喊那一声就是为了吸引路人的注意力吧。”他主动把刀交给沈牧易，“你希望有人来阻止他们，也阻止你。”
贺悠攥着手里的纸狠狠抹了把泪，转身头也不回的跑进了不远处一所小区。
直到他的身影完消失，凌初才如脱力般后仰着靠在了沈牧易身上。
“大宝，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