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风有点凉,但空气很好,透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隐约还夹着几缕幽香。

凌初把鼻子贴在沈牧易身上闻了闻,“你换沐浴液了?”

沈牧易被他的鼻息灼伤皮肤,引起一阵细微的电流蔓延身,“不还是薄荷味吗。”

凌初从小就喜欢薄荷味,于是两人的洗漱用品常年保持一个味道。

“这个比以前的好闻。”凌初搂着他的腰靠在他后背上打盹,“晚上还跟你睡行吗,明天晨跑,我起不来。”

“嗯。”沈牧易直起后背,遮住迎面而来的一阵凉风。

“其实我刚才吹牛了……”凌初的额发被细风撩起几缕,柔柔落下搭在眼睛上。

“什么?”沈牧易没听清他低微的呢喃。

“没什么。”凌初抱紧他,像是有些冷,整个人缩在他背后,“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跟人打架吗?”

沈牧易转弯抄了条近路,“嗯。”

“那个胖小子说我是娘娘腔,你扑上去打的他哭爹喊娘。”凌初轻笑着道:“后来他一见我就绕道走,而你也因为打架被沈爷爷揍了。”

沈牧易没说话,嘴角微扬。

“别人都说贺悠跟空气一样没有存在感。”凌初像是梦呓,一字一句都黏糊糊的拖着长音,“你觉得这个比喻合适吗?”

不等沈牧易回答,他就自言自语的接上了话。

“我觉得不合适,因为对我来说,你也是空气。”

沈牧易骤然刹车,捏着闸的手青脉尽显。

凌初被惯性摔下后座,差点扭到脚。

“你干吗?!”他顿时从复杂的情绪里恢复清醒。

“红灯。”沈牧易眼角紧绷,目视前方不看他。

“这会儿又没多少人。”又是一阵风吹过,凌初揉了揉眼睛重新坐上车,“赶紧走吧。”

沈牧易的胸口剧烈起伏,冷风灌进他的心肺,酥麻胀痛。

他攥紧车把蹬脚离地,凌初顺势往前倒,额头砸在了他的肩胛骨上。

“哎哟!”坚硬的骨头撞痛了脑门儿,凌初气的拍了他一把,“再不好好骑车明天我就辞了你!”

家人朋友偶尔开玩笑,说沈牧易是凌初的管家,后者也就老拿辞退这事儿闹着玩儿。

“二楼的王奶奶前几天找我,想让我周末给她孙女补习。”沈牧易的声音有些发紧。

“给钱吗?”

“给。”

“给钱也不行!”凌初霸道的又拍了他一把,“你顾我都顾不过来呢!”

“你不是要辞退我吗。”

“我哪次不是头一天辞退你,第二天就给你重发聘用书了!”凌初气结,抬手揉乱他的头发,“我看你就是嫌我烦了!已经不想管我了是吧!”

沈牧易咬齿,狠心道:“如果我说是呢。”

凌初蹂躏他头发的手一顿,继而贴着他的头皮缓缓滑下。

“……是就是吧。”失去玩闹的声音低软的不像样子,除了心疼,更多几分喟叹,“其实现实点想,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就算我跟你考了同一所大学,有些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

“比如。”

“比如你谈女朋友,成家立业。”凌初的心里一阵阵抽痛,他故意晃着脚,借此掩饰自己的难堪,“我们不可能一直在一起的,你也不可能永远管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