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王爷明示。”

距离分成的渡水节还有三日,他们得早做准备。

斐亦煊看向窗外。

“丰城矿山,你手底下那些人,没少做贩卖奴隶的勾当。”

莫常扑通一声跪下。“属下即刻便将人抓来,任凭王爷处罚!”

斐亦煊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薄唇微动。

“丰城矿山的水潭边有个逃跑的奴隶,去找到他的下落。”

莫常怔住。

“属下这就去找。”

莫常骑马离开马场前往军营,待到了军中,二话不说便将一位身着银甲的士兵给就起来一拳头打在他的脸上,直打得鼻血直流,嘴里怒骂着。

“你还在做买卖奴隶的事情!”

“常哥,别打,别打……”

这名护着脑袋求饶的士兵名叫李松,是莫常的姨母拜托安排在军中的表弟。

以前偷鸡摸狗没学好,到了军中便开始做一些绑战地奴隶私自售卖的勾当。

念在姨母的这层关系,得知这件事情后他并没有处罚他,而是替他隐瞒了下来,只下令让他不要在做这种触犯军规的事情。

可他没想到他会阳奉阴违,不仅做了还被王爷知道。

手上力道更大,李松哭喊着满地打滚。

“常哥,我知道错了,别打了。”

莫常提起他的衣领,怒瞪着他。

“矿山夜潭边你抓走的奴隶被卖到了哪里!”

“我卖得多了去,哪还知道……”

莫常眯着眼睛,提起拳头,李松急忙抱着头。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在哪!”

“我将他们都卖到了马场里!”

……

马场一间破旧的马厩里,许冬末靠在黑漆漆的墙壁上眼眶通红。

从拿出被栅栏阻隔的别苑回来到现在,他还没有从挫败中回过神来。

奴隶便只能如此凄惨吗。

没有尊严,人权,随意被人操控生死。

蒲叔救了他的命,可这样活着又什么时候是个头。

难道就没有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摆脱这该死奴隶的身份。

“你想什么。”

许冬末抬头看去,见是刚清理完马厩回来的孟田,他眸子专心一侧,偷偷的将眼泪抹干净。

“大红人这是怎么了。”

孟田半是玩笑半是打趣的说道。

马场主人蒲叔面前的大红人,那些奴隶便是这样讥讽他的。

许冬末苦笑。

“我可不是什么大红人。”

孟田坐在他身侧,躺下来看着头顶的夜色。

“真羡慕你有能说出那番话来。”

许冬末摇头,满腹沮丧。

“现在被打脸了,很疼……奴隶就是奴隶想要翻身何其艰难……”

“认清楚现状对你来说是件好事,不过认清楚现在并不代表着要放弃对吗。”

孟田转头看向他,目光灼灼。

“说说你是怎么当上奴隶的,我总觉得你不是普通人。”

他陷在夜色的阴影里,许冬末看不到脸上的神色。

他跟着孟田一并躺下,看着夜空里寥寥无几的星辰。

“我以前在矿山挖矿,后来从里面逃了出来,被抓住又被卖掉差点喂了野兽,还遇到一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孟田转头看向他,语气是刻意压住的激动。

想起今日差点死在他手,许冬末咬牙切齿。

“我带他入矿山,又将他从溺水中救出来,结果今日却差点死在他手里……”许冬末蜷缩着身子,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待他睡去,孟田的脸沉了下来。

他坐起来看向熟睡的许冬末唇一张一合,那口型是在说。

“对不起,我想要自由。”

轻手轻脚的出了马厩,快步朝马场主的木屋跑去。

今夜他在清扫马厩后去河边洗漱的路上听到士兵交谈。

王爷在找一个奴隶,而那个奴隶就在马场。

孟田心中有了猜测。

许冬末能让魅影听他的话,一定是因为他的身上沾染了王爷的气息。

而现在,他已经真实了他的猜测。

许冬末别怪我……

……

牧场庄园客厅中。

斐亦煊靠坐在椅子上听着探子得到的消息,门外响起敲门声。

“王爷,人找到了。”

斐亦煊扬手示意探子退下。

“让他进来。”

一双布鞋迈入屋内,他低着头走到他面前跪下。

“将你的头抬起来。”

这奴隶紧张的攥着袖口,缓缓的将头抬起来。

蒲叔特意让他洗漱干净,并给他了干净的衣服和布鞋,哪怕如此见到这位高贵的人,他的心依旧紧张得要命。

斐亦煊的目光注视着他,直到他抬起头来。

“你叫什么名字。”

“孟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