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画具箱子,他稍皱眉,“不合心意?”

唐景夕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司徒澈说的是地上这一堆的东西,他快速的回答:“不,我很喜欢。”

又怕司徒澈不信,他又斩钉截铁般的补充道:“真的!”

“那为什么不拆开?”

唐景夕突然的有些羞涩的一笑,“这还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嗯……有些不舍得拆。”

他轻柔的话语,每一个字却都像是在戳司徒澈的刀,仿佛都在提示着司徒澈,他之前对于这个青年,是有多么的无视。

司徒澈手指掩饰性的卷缩起来,“这有什么舍不得,以后我会多送你一些。”

唐景夕怔了怔,眉眼弯起的笑了。

两个人将箱子拆开,司徒澈拿着速写本突然回想起一些事情,他声音平静的道:“你之前说过要给我画一幅画。”

唐景夕也有些怀念,他点点头,不好意思的别过眼:“那时候我真是太冲动了。”

那是唐景夕以前的冲动之言,在看到司徒澈的第一面,这个就像是兔子一样小心谨慎的青年,却是第一次对着一个男人失礼的提出了一个询问——这位先生,我能画你吗?

司徒澈也是因此注意到了他。

于唐景夕而言,他一直是对此庆幸,或许是他的冲动,可是也有了一个能在之后救他的“爱人”。

但是对于司徒澈来说,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他一手毁了这个男人的学业和未来。

司徒澈突然感觉喉间有些干涩,他沙哑道:“下午来画一下?”

唐景夕意外的回望,两个人相识愣了数秒,这个青年微红着眼眶,眼眸中带着水光重重的点头,“好!”

司徒澈身体拘谨的坐在沙发上,他随着唐景夕的话摆出了一个比较随意的姿势,唐景夕指尖轻颤的握着笔,坐在司徒澈的对面,看着面前空白的速写本,满脑子却全都是空白。

他甚至画不了哪怕一笔的线条!

唐景夕有些呆呆的坐着,握着铅笔的手指却颤抖的厉害。

司徒澈察觉情况不对,他声音放缓,好似大一些都会惊道眼前这个浑身紧绷的青年,“有什么不对吗?”

唐景夕猛地一颤,他动作迅速的将手中的铅笔和本子都压在一边,发出一声砰的闷响。

不轻不重,可是足以让唐景夕浑身一惊。

他下意识的用带着惊恐的目光看向司徒澈,好似在畏惧这个男人会不会又会发火。

司徒澈感觉自己都要在唐景夕的目光中死了一遍,胸口的痛楚让他握紧了手。

唐景夕重重的喘息了两声,勉强的对着司徒澈说道:“对不起阿澈,我突然想起来,我已经好久没有画画了,手生的很,还是等我多练习练习再给你画吧。”

他的眼中带着不自觉的祈求,好似司徒澈一旦拒绝,他就会承受不住的一般。

司徒澈在一瞬间感觉到了心如刀割的痛楚,他的眉情不自禁的皱起,却在浮现眉间沟壑的前一秒,硬生生的让它舒缓。

他用从来没有说过的语气,对着唐景夕说道:“嗯,那等你准备好的吧。”

唐景夕感激的一笑,充满的将画册放到茶几的底下,脸色煞白的站起来,“我……我去做点下午茶。”

司徒澈闭上眼倚着沙发的背,淡然的颔首。

透明的厨房门关上,唐景夕在里面忙碌着,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情太过剧烈,手指一直在发颤的他,竟然错手的摔了好几个瓷盘。

清脆的碎裂声接连不断,司徒澈听得一声声的发紧。

可是现在的他却再也不敢像是之前那般,对着唐景夕不耐的的重斥。

厨房安静了下来,司徒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转过头,却是看到唐景夕背对着他,下午的阳光从窗口洒进,一点一滴的落在他的身上。

青年拿着一双筷子,却不像是正常的握法,三指卷缩,筷子夹在食指上,拇指按在筷子的尾部,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虚无的痕迹。

他在画画。

可是没有几秒,那双在阳光下显得白皙到了几乎透明的手指却是狠狠的一个抽搐。

他手中的筷子骤然掉到了地上。

青年修长而纤细的身影发怔的站着,过了好久他才弯下腰捡起了筷子。

光是看着,司徒澈就感受到了那铺天盖地的绝望感。

一种窒息的痛苦从他的四肢百骸涌了上来,一路狂风骇浪的席卷他血液中的温度。

他浑身冰冷的靠在沙发上,一个念头清晰的从他心中浮现。

那个在画室中,安静的低头,用认真的目光注视着他手下每一笔线条的人,终是被他毁了。

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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