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兵的高台立即被腾出来,作为比试的擂台。众将雀跃不已,都想着可以打压宋人威风并寻机露露脸,故而特地不遣散校场内的大军,留之观摩。一切准备得当,便在那擂鼓声中,展昭负手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我来打头阵!”一年轻小将抢先纵身翻上台去,手中雁翎刀使坏一晃故意折射一道反光照向展昭双目,施以下马威。他以刀尖指了指展昭身后的兵器架,意气奋发道:“选兵器吧!”

展昭并不动作,而是淡淡问道:“你几岁了?”

小将愣了下,粗声道:“十九,怎么了?”

展昭轻勾唇角。“十九?毛倒是长齐了,勉强陪着耍耍可以。不过,还不够格要展某用兵器。”

“兀那宋人,端的可恶!”小将闻得如此羞辱言论,肺都快气炸了,哪管鸣锣交战的规矩,已经怒吼一声冲了上去。

雁翎刀急砍三十来刀,刀刀刚猛,可惜力道虽够,却连那人蓝衫的衣角都沾不到,气得那小将哇哇大叫。

“运刀虽需劲力,却要戒躁戒急。武功之道在于牵一发而动身,你只练手上刀法,下盘如此松散,遇敌怎可久战?”

“胡说八道。有本事你别躲,吃我一刀!”

一声大喝,展昭当真停下身形,纹丝不动。小将顿时大喜,面色因激动涨得通红,挥刀连砍,却被那蓝衣人并指疾弹而开。

“力沉于下,你根基不稳,若还不懂藏拙于巧,破之何难?”展昭指力强劲,“蹡蹡”刀鸣颤响交叠,最终两指一夹将刀身牢牢控在指间,无论那小将如何使力也是抽脱不得。抬腿两脚分别踢在小将腘处,迫之跪了下来,展昭不待其反应,再起一脚将人踢下台去。

如此轻巧便胜了一人,看得台下众兵众将直发怔。展昭鹄立于台,居高临下,双指一甩,夹着的雁翎刀被抛向空中,他看也不看随意伸手一探,已将刀柄握在掌心。

“下一个。”

声色如泉,更像冰凌落入幽潭,水花四溅却化于无形。立时校场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契丹谩骂,数名副将扭在一起,争着想要冲上高台。齐天霖也想上台,却被主将范征一把拉住。范征摇头道:“你若不想丢脸,就不要上去。”

齐天霖不解:“将军何意?”

“你不觉得展昭这个名字有几分耳熟吗?”见齐天霖仍是不明所以,范征低声道:“那你总听过欧阳春的名号吧?”

“这是自然。欧阳大侠跟将军还有我一样,都是宋辽混血。他在中原江湖闯出偌大的名头,被人尊为北侠,简直是我们这些人的骄傲。”

“你既知欧阳春是北侠,那你也应当听说过中原武林还有一个南侠。”

“莫非……?”

范征神色凝重地点点头。“不错,那个南侠的名字就叫展昭。能和欧阳春齐名的人物你自问胜得过吗?”

齐天霖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可他看着不过二十六七,还长得像个……。”

“看着不像,像个文士?是啊,我也没想到成名已久的堂堂南侠竟是如此儒雅钟秀的人物。原本也有几分不确定,如今见识了他的身手,你还看不出个究竟吗?”

齐天霖哑口无言。适才一战,那败北的小将早已汗流浃背,气喘如牛。再看台上展昭却额头连一滴汗都没有,气息丝毫不乱,身形亦稳如泰山。想必怕是连百分之一的本事都未曾拿出吧?这一愣神,便眼睁睁看着哈那布谷仗着力大,生生挤开一条道跳了上去。

“老子前来讨教。”吼声震天,双锤互击敲得哐哐作响。脸上血迹已粗略擦去,几抹残余倒显得煞气血性。哈那布谷左脚用力一踏,震得石木搭建的高台微颤。他得意道:“老子的下盘可不是新兵蛋子可比。怎么样,这位护卫大人,有什么要赐教的啊?”

展昭点头道:“下盘稳健,基础练得确实扎实。这对卧瓜锤精钢打就,长四尺有余,各重九十来斤,可见臂力也是不俗。只可惜……。”

“可惜什么?”哈那布谷不快道。

展昭但笑不语,勾了勾食指,意思是你动手不就知道了,挑衅意味十足。哈那布谷果然经不得激,低吼着挥锤攻了过去,或挂或砸或擂或盖,使尽浑身解数,却不过是重复了小将先前经历,被燕子飞耍得团团转,无论如何都碰不到一丝半毫。他憋了一口闷气,狠狠朝地啐了口,怒骂道:“东躲西藏,算什么英雄好汉?属老鼠的吗?”

“老鼠?”展昭突然失笑连连,止不住的明媚笑意无缘由扩散开来,就像镜湖上荡漾的涟漪,引旁人挪不开眼。“怎么,你瞧不起老鼠?好,那展某便用老鼠的招数败你。只是不知你能接下几招?”

亮出适才始终负在身后的雁翎刀,低头瞥了眼,不由心中一暖。想当初初见白玉堂时其一直用的是刀,那把雁翎刀本就寻常,被湛卢所断后,便再也不见踪影。之后相交莫逆,白玉堂总言跟他比武吃亏在了兵器上,这才乐颠颠换上家传的云浪宝剑,使起剑招来,还说什么“如此比武才堪势均力敌”。此刻要回忆多年前那人的刀法,是颇有些吃力,不过仅是十数招倒也不在话下。

俗语有云:“大刀看刃”,雁翎刀不比斩(zhan)马()刀,要轻薄许多,若跟卧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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