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来接连接获数条七星堂传来的皇城的讯息,耶律宗徹想到已在仪坤州逗留多日,遂决定即刻率众启程悉数返回上京。一行人数十匹马加上一辆马车,本是轻装简行,却惊奇地在队伍中发现姜长生的身影。众人这才得知耶律宗徹已下令将姜长生放了出来。

此时展昭三人围在篝火旁取暖。小戚用枯枝戳着火堆里还未燃尽的木炭,视线却不着痕迹地瞟到了远处的姜长生身上。“真弄不懂赤术怎么想的。居然会轻易原谅了姜长生那骚狐狸,又把他放了出来。这不等于把个随时会引燃的火雷弹揣在身上吗?他若爆了,我们谁都落不得好。”

海兰尔点头道:“也是,平时看王爷为人处世条理分明,不像是个会感情用事的人。”

不会感情用事吗?……展昭想起当初遇刺近卫赴死时耶律宗徹的态度,忍不住浅浅一笑:“也许是赤王殿下另有打算吧。”

“不过真没想到,这下毒的人我们在那瞎琢磨半天,结果还是他姜长生。吃个干醋也能搞出那么大动静,当真不服不行啊。害我们还想着会不会冤枉了他,真是浪费感情。”小戚不痛快道。

“事实若真是如此便好了。”展昭不知想到什么,神色突现几分凝重。

小戚看了忙道:“我觉得应该就是我们想多了。昨天才第一次见到那秦肃秋,与她那么个弱女子无仇无怨的,除了姜长生,谁会下毒害她呀?哥,你别把你开封府断案的那一套阴谋论拿出来。我们契丹人性子直,可没你们宋人那肠子弯弯绕绕的。”见展昭忽然抬头看他,惊觉自己说错了话,神色尴尬极了。正巧姜长生从篝火旁路过,小戚眼珠一转,把人叫住。

姜长生瞥了三人一眼,不咸不淡道:“不知戚公子叫我何事?”

“怎么,叫你不得?”小戚挑衅地站起来。“早间启程前你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对那秦肃秋亲自斟茶认错。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姜长生一勾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漏了什么?还请戚公子指点。”

“倒是忘了你姜长生一向记性不好。罢了,就让小爷我点拨点拨你。你于宴席上下毒害人,与人赔礼道歉是应该。那当初趁乱放暗器下毒手又怎么说?你可别跟我讲你都不记得了。”

“戚公子是在替展昭出头吗?”姜长生哈哈大笑,“王爷早知道那带毒银丸是我施为,可他事后有揭破过半句?孰亲孰远,难道戚公子分辨不明?我给那秦肃秋赔礼是因为王爷在乎她,给她脸面便是给王爷脸面。至于那些王爷不在乎的,还是不要痴心妄想提些不切实际的要求了。”

“你!——”

小戚气极,就差撩袖子动手揍人,幸被展昭一把拉住。“别冲动。”

姜长生洋洋得意着迈步离开,却在经过展昭身侧时用只有他一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现在最后悔的是当初为何没用最烈的毒将你置于死地。”视线交融,一触即逝,却已让展昭感受到对方眼神中那股冰冷无情,叫他顿时心中一凛。

海兰尔见展昭脸色不对,问道:“那家伙跟你说什么了?”

展昭笑着摇头,嘴上说着“没什么”,心中却不免对姜长生适才的态度起了提防。看来当初宴席上他的所作所为惹恼了这位姜公子,今后的日子怕是又要不省心了。

“哥,别理他。那骚狐狸也就会放些狠话吓唬人。”小戚作势要拉展昭继续坐下烤火,展昭适时摆手道:“我去叫肃秋姑娘他们过来。”说着向马车走去。

展昭于车轼上叩击两声以示礼貌,车帘遂被一掀而起。耶律宗徹不知何时上的车,此刻探出头来笑问:“展大人怎么了?”

“展某来是告诉两位,火升好了。夜寒露重,不妨出来取取暖。”

耶律宗徹点头应下,钻出车厢,扶着马车上的秦肃秋小心下来。下车时展昭不经意间瞥见秦肃秋手捧一个精致怀炉,脱口赞道:“王爷果然贴心。”

秦肃秋脸如火烧一阵羞赧,忙不迭收回被牵的手,径自向火堆走去。耶律宗徹本想跟上,却被展昭叫住。“王爷且慢,展昭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展大人请说。”

“王爷是真心喜爱肃秋姑娘的吗?”

耶律宗徹笑得有些无奈。“这是怎么了?难道本王能重新接受女子,对你们来说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事吗?昨日沈碧书问了本王这个问题,今日展大人也在问。”

“那王爷的答案呢?”

耶律宗徹正色道:“本王对肃秋倾心,跟她是男是女、是美是丑皆无关系。唯有一点,她既能与本王琴箫合鸣,便值得本王倾心相待。”

“只因……琴箫合鸣?”本是黑亮清湛的眸子犹如黑玉蒙尘,莫名浮起一种叫人看不懂的朦胧之色。“王爷难道不觉得这样的感情太过儿戏了吗?”

“什么叫做儿戏?琴奏我心,箫鸣伊心,心心相映,无虚无罔。比起浮世总带着面具彼此隐瞒欺骗,知音即知心,这种感情不是更简单直白?”耶律宗徹眼神时刻追随着秦肃秋的身影,直到对方坐到火堆旁与小戚等人交谈起来,才收回视线略带一份轻佻望向展昭。“就算是戏好了。人生本就是一场戏,你我皆逃不过。若展大人也能与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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